她的故事(连载二十四)<o:p></o:p>
十月一号慈善音乐会的票与以往客户给的“拉关系票”不同:后者是“送”,而前者是要老板,准确地说是公司,出血的。对于古典音乐,我没什幺兴趣,平日收音机里一放那劳什子我就转台;然而对于这场音乐会,我却不想错过。音乐会在北京音乐厅,据Peter说,还是个德国乐团。这种级别的音乐会,古典音乐会,若是我自己掏腰包,是断然舍不得的。去!不去白不去!<o:p></o:p>
可我不想带嘉伟去。除了我,公司里还有几个人也拿到了票。我还不想这幺早就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嘉伟和我的关系。还有……我也不清楚Peter会不会去。我不打算让Peter见到嘉伟,也不愿意嘉伟见到Peter,无论将来会不会嫁给嘉伟。<o:p></o:p>
想来想去,我最终决定约她一起去。最近几个月,我们疏远了不少。这让我很不开心。缺乏闺蜜陪伴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因为女人是需要倾诉的动物。至少在宣泄垃圾情绪这个方面,一个貌合神离的闺蜜也强似心不在焉的男友。尽管对于现在的她我有种种不满,但是她仍然是我最聊得来的朋友。<o:p></o:p>
我承认,我想找回曾经的亲密。<o:p></o:p>
音乐会七点一刻开演。我俩早早在前门大栅栏碰头,先去逛街,再去肯德基吃家乡鸡。说起来难以置信,那幺难吃的玩意儿在当时的年轻人心目中竟然代表着一部分的西方文明。肚子里填饱了西方物质文明,我俩兴高采烈地去朝拜那更高一级的精神文明。<o:p></o:p>
不出所料,我们在音乐厅碰到了公司的几个同事,都带着家人或者朋友。没见到Peter,我松了口气,可同时又有点失落。我暗暗骂自己:贱!<o:p></o:p>
音乐会应当是挺精彩的吧。可惜我吃了太多炸鸡,音乐厅的座椅又太舒适,只想打瞌睡。我偷眼看看公司那几位同事及家人,也都是小刘听我们讲英语的表情。也就是她,一副挺投入的模样。<o:p></o:p>
就装吧!我还不知道你!<o:p></o:p>
中间休息的时候,我正与同事在位子上聊天,Peter来了。他向众人解释自己有事来晚了,所以在大堂里等到现在才进来,又把身边的朋友介绍给大家。那女人与Peter年纪相仿,是一家德国公司的中方主管,很精明强悍的样子。据她说Peter在业务上给她很多关照。<o:p></o:p>
下半场我脑子里一片思想的杂音,台上那一干衣冠楚楚的洋人究竟在忙活什幺,一点也没往心里去。<o:p></o:p>
好容易挨到散场,Peter提议去吃夜宵。两个年长一点儿的同事婉拒了,另外两位带着夫人的同事是公司的骨干,都给老板捧场。我问她想不想去,她对我耳语:“你们老板请客吧?去!”<o:p></o:p>
在音乐厅附近我们找了个粤菜酒楼,点了菜等的功夫,Peter很周到地给两位夫人和我同学递了他的名片。<o:p></o:p>
菜上来了,大家说说笑笑,气氛很随意。恰巧我和我同学撞衫,都穿了系腰带的白色束身短夹克配铅笔裤。众人说我们是姐妹装。两位夫人中的一位嘴巴很甜,说我俩像王祖贤。<o:p></o:p>
我的心思都在Peter朋友的身上,留心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那女人一点也不漂亮。黄脸婆一个,人倒是很有亲和力,也没有一般女强人身上那种男人气。不过在我眼里,她仍不像个女人。<o:p></o:p>
回去的路上我问我同学对Peter的印象,她说:“长得不怎幺样。”<o:p></o:p>
停了停,她又说:“身材还行。你说得没错,确实有那幺点桑普拉斯的意思。脑子也不笨。”<o:p></o:p>
“你说那女人,那女人和他只是朋友吗?”我希望她说“是”,又希望她说“不是”。<o:p></o:p>
“至少是互相解决基本需求的那一类朋友吧。”她又耸肩了。<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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