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晟没多久就醒了过来,他只记得自己紧紧握住陆九的手不肯放,等一清醒就意识到手感不对,抬眼一望,这才意识到自己轻薄的对象是谁。徐先生是他最为敬重的人,也代表了不愿意去碰触的那段回忆,徐先生活着,是这两世最为鲜明的不同点。重生一世,让他时常觉得自己身在梦中,人和景都没有变,若是一睁眼,还是那段他不懂得珍惜所爱的日子,世上仅余他一个人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每一天都在忏悔与憎恨过去。那些痛苦的时刻,他再也不愿意承受了。
想及此,他眼底一片复杂,一时难以开口。
徐先生端坐在床边,丝毫看不出一手被紧握住的窘态,他淡定的开口:“既然醒了就别逃避了,有些人抓着我的手,念了不知道多少声的小九。”陆庭晟飞速的松开了手,一脸逃避。
徐先生收回手,拿起一旁备着的茶水,抿了抿,又忍不住笑出声。“说起来,你们家不只有兄弟二人,可不知是哪里的小九?”
“先生!”陆庭晟一心阻止,却拦不住对方的话。
“你看似无情却重情,最容易伤人伤己,勘破这一关,我也就放心了。”徐先生看着陆庭晟成长到独当一面,如今才算是真正放下担忧。
陆庭晟眼神游移,不敢透露出前世自以为是害了所爱之人。
徐先生看他心虚,直截了当的说:“既然喜欢对方,就告诉他,我教出来的学生,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说完,放下茶杯,起身离开。
临到门前,陆庭晟喊住了他,“先生。”徐先生转头,陆庭晟看了那月白身影片刻,总算理清了情感,道:“要保重。”
“照顾好你自己吧,下次再像个小孩子一样,我可不来了。”带着三分笑意,潇洒离去。
陆九守在外头,数着进去出来的人,管家送大夫走了,侍从也走了,最后,徐先生也走了。那主子岂不是一个人,他一下担心了起来,消无声息的钻进了门。
陆庭晟看见陆九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下一片柔软,“小九,过来。”他一出声,陆九便僵住了,之前的主动仿佛不存在。
陆庭晟也不急,看着陆九慢慢挪过来,没等他跪下,就拉上了床。
“主子,不可!”陆九急急忙忙推脱,却不敢动作太大。陆庭晟一句“别闹”,怀里的人就安分了下来。他心满意足的搂着,“小九,你是不是关心我?”
“属下不敢。”陆九埋在主子怀里,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陆庭晟抬起陆九的脸,两人目光交错,陆九下意识的躲避。
“看着我,我不会罚你。”陆庭晟抚着陆九后背,让他放松。
陆九被这样的温暖迷惑了,一天来的大起大落让他忍不住想说出实话。“我不知道。主子,我唯一的价值就是让您满意。”
陆九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敲在了陆庭晟的心上。陆庭晟心头一紧,这样好的人,他上辈子怎么会弄丢呢。
“没事的,小九,我会等你明白,在那之前,你只需要相信,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他看着陆九惊讶放大的瞳孔,吻了上去。
床榻上两人缠绵,外头正是,大好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