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他终于学会妥协,昏暗无光的地下室打开一扇嵌在铁门上的小窗,照旧放进来一天的吃食和一瓶水。他等那人走远摸索着走过去勉强够着随意放在地上的膨化包装物,撕开包装勉强咽下干巴巴的面包,几天没有进食的胃部传来一阵抗议,多年没有再犯的胃病又开始隐隐发作。他忍着难受吞下食物一口接一口灌水。
密不透光的地下室他适应了很久还是只能隐约在黑暗中看见一点周围的轮廓,房间很窄,除了一张旧毛毯角落里还剩下一个木桶,起初他不明白木桶的作用,直到一天过后膀胱挤压的胀痛才提醒他,接下来的日子要解决生理问题的去处就在那里。
一间窄小的屋子,就是他全部的活动空间。
开始几天他没有动任何扔进来的食物,自从下班路上被人打晕关在这里,从一开始的害怕愤怒,到后来的无奈妥协,经历了三天的幽闭、饥饿、恐慌,这几天里不管他如何大喊大叫,幕后的人始终无动于衷,只是每天在一个固定的时间里扔进来一些膨化食品,有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消失了,周围幽静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噬,如果他不开口发出声音,这里永远没有别的声响。他被锁在墙角,即使是狭窄的房间依然走不到门口,所幸手还是自由的,所以刚才他才能趴下身体勉强够到那人施舍的食物。
他害怕之余还是满怀着希望,这几天身边的人应该已经发现他的消失,就算没有关系亲密的人替他操心,普通的同事朋友也该有所疑惑,那个热心的邻居大妈发现不对劲肯定会帮他报警。所以现在既然再恶心,也得强撑着吃下去,为了活着。
被囚禁的第十天
自从在那个木桶里被迫上了厕所,他的羞耻心好像弱化了,不过在这里除了他也没有第二个人会出现,他每天强迫着对自己说话,张开喉咙努力发声,自言自语着从一开始小心翼翼的鼓励自己,到后来已经不知所云只是强迫着发出声音。
连续十天的幽闭,让他脑袋变得昏昏沉沉,每天唯一的食物投放居然变成最期待的事情,那个窄小的铁窗口透出一股不同于屋内的光亮,一个面包根本满足不了一个成年人一天的需求量。所幸第十天那人好像发觉了这件事,大发慈悲的给了他一份带着热气的盒饭,劣质的塑料盒里面除了青菜还有几块肥肉,对如今的他来说却是不可多得食物,他摸到饭盒周围的热气仿佛要高兴的哭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快速扒拉下肚。
他还是对逃出去抱有希望,外面肯定已经报警了,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必须活下去,必须努力让自己不要疯掉。
不过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人把他抓过来到底要做什么?或许一开始是想过的,不过后面强烈的求生欲望盖过了它。
屋内的黑暗寂静早就让他失去了时间观念,只不过那人打开铁窗的时间却是固定的,那人来一次他便记下一天,现在已经是第十天。吃过饭躺在旧毯子上放空一切,屋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尿骚味,连续十天的排泄全在木桶里,虽然有盖子盖住,还是不可避免的穿出来一股恶臭。他抬手盖住鼻子,衣物上也传来一阵阵汗臭,脑袋里不知道想些什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感觉全身酸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膀胱有些尿意便起身拖动锁链走向另一边的木桶。掀开盖子没有传来以往的恶臭,尿道口自然的开始排泄,他心底却是一凉,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人进来过他进来过他到底要做什么?”
狭窄的房间几步就能走完,他检查一遍,发现除了清换了木桶,过去十天的垃圾也全部不见了,更可怕的是自己换了一身衣服,也就是说那人趁自己熟睡不止进来了一趟,还做了那些事,而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正常吗?要是平常他或许还能得出结论,但是连续的幽闭禁锢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不过事实确实是那人在饭里放了些让他陷入熟睡的东西,庄晓透过红外线监控看到他陷入沉睡,才拿出钥匙打开沉重的铁门,屋内扑面而来的恶臭让他捂住口鼻不禁后退了几步。
流通空气稍微能够忍受点他才走进去把人拖出来,郊外的农屋大多围着围墙,各门各户发生的事外人轻易窥探不得,庄晓自父母去世时就一人住在这里,位置偏僻和左右邻居也不相熟,完全杜绝了外人拜访的可能。他无所顾忌把人从地下储物室拉到院子里,院子中间摆着一个大塑料盆,灌满了温热的清水,庄晓半托着他的身体把衣服全部脱光,毫不费力的把人放进宽大的塑料盆中,戴上手套开始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