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虞重华身边卷过来,从狮子嘴中潺潺流出的喷泉被那狂风一吹,猛地往嘴里逆行流去。风是冰冷的,像针一样扎在皮肤上,赵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虞重华身上散开。
突然喷泉重新吐出了白色水流,风随之转了个方向,朝虞重华吹去,长发连带白色发带从他身后高高飘起。
身后仿佛有阵高气压袭来,韩斐转过头,见撒旦的眼睛高高冒出火焰来,他嗤笑了一声,对虞重华说:“你只是人,却卷入神明间的争斗,如果识相,现在就该对我们认错。”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现在,已经拥有了天帝的力量。”
说完,这股风又转变了方向,仿佛凶兽嘶吼般朝他们席卷着怒气而来,撒旦眼中的火被他吹到身后,溅出一长串火星子。
迎着飓风,赵政抬头说:“重华,我们各退一步,放了天帝,就算以前天帝怎么对你不公,都过去那么久了。”
虞重华的脸色浮现出些许笑意,淡淡地说:“最初我们的约定是我重回天界,而你拿回本体龙脉走人,现在天帝已经自作自受将自己封印在下面了。看在我们以前还算是朋友的份上,我指条明路,只要杀了他,你就能拿回本体了。”
“我并非是真的想杀他,只是他以前碍手碍脚的。我现在已经知道,盘古遗留下的力量,足以灭世,如果没有天帝维系世界,让那些能量肆意流动,连天地的运转都是混乱的,几乎没有生命能存活。”
显然赵政并不认同他的话,他看上去有些失望,“我不明白为什么现你变了那么多,你从来不在乎人会怎么样,这个时候又像个神明一样开始担心万物了吗?”
韩斐从赵政身后走出来,对虞重华说:“天地的宿命和天帝绑在一起,所以他必须得在那个位置,就算是承受痛苦将自己封印起来,在天帝看来,也只是必经的劫数,放了天帝吧,一切还能回到原位。”
撒旦忍不住插了一嘴,“换个人倒也不是不行,为啥他要压着我打呢……”
话还没说完,撒旦突然被龙女咬了一口,疼得龇牙咧嘴地收住了话。
韩斐的神情变得无比严肃,警告似的说:“我一看到天帝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一旦天帝逝世,就会像青帝死去那般,世界立马失衡混乱。天帝的力量之所以会时弱时强,就跟潮水涨起的道理一样,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远古时期的盘古灵力衰竭,自从盘古死后,再没有任何一个大神能替代他的地位。世界分裂成无数个小世界,不同的神分治各个世界。而你,撒旦,你的力量来源于地底世界,却总是出来干扰另一个世界的事,天帝早就明白手不能伸得过长,否则两者都维系不了,只有崩塌的结果,他必须那样做,显然你还不明白。”
上方传来拍手的声音,虞重华望着韩斐说:“不错,你都明白了,韩老师智计无双,我一向都骗不过你。”
“蓬莱是地底世界和地面世界的连接点,一旦打开,后果不堪设想。”韩斐与他对视,“你也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撺掇着烛龙打开结界,烛龙本体,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吧,不惜毁了世界,也要拿到的东西。”
虞重华忽然笑了笑,“人是种自私愚蠢的动物,毁灭了也罢。”
韩斐皱起了眉头,透过虞重华冷若冰霜的面庞,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类的一生,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终究是一场空。
实在是无聊的一生。
作为最后的劝告,韩非恳切地说道:“舜,你要记得,以前你也是人。”
“因为是人,所以才知道人都是愚蠢的。”
虞重华往后飞去,面前出现了石像筑成的天兵,他对韩斐说:“一旦打开蓬莱,就会释放巨大的能量,靠着那些能量,我便能够成为当之无愧的新任天帝。”
看着虞重华消失不见,敖娇儿惊讶地对赵政说:“他要回去偷你的家了。”
“可是天帝在下面,他真的能动吗?”赵政问。
韩斐率先顺着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也许舜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