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洲的心跳得很快,像是新手在敲鼓,一下一下用力且毫无节奏。强烈的惶恐顺着血液被心脏泵出再流至全身,连指尖都在颤抖。
每一根神经都达到最高敏感度,头皮阵阵发麻。
夜色深沉,只有微弱的路灯在竭力散发着光芒。
这无意间闯进的巷子很暗很静,章洲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声和脚步声。当然还有身后距离不远、不属于她的脚步声。
章洲在心里叫苦不迭。
暗自发誓平安度过这遭再也不敢大晚上独自一人出门了。
章洲刚从酒吧与朋友们分别,平安顺遂了二十几年的她有些缺乏自我保护意识,加上喝了点小酒脑袋发昏,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回家。
然而霉运这种东西从来不会择日,只会撞日降临。
手机耗尽最后一格电、能回家的公车早已开走了最后一班。
被晚风吹得发抖的她无奈之下只好向路人借手机打算找人来接。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
章洲是对人戒心不高,但不是傻,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目光怪异立马掉头就跑。
果不其然,她的直觉应验了。
章洲现在就想拍死刚才婉拒朋友送她回家的自己。
身后紧追不舍的陌生身影就如索命的恶魔,章洲忽然有些庆幸起自己平时有锻炼的习惯,跑起来还算快,只不过这会儿因为紧张影响,跑得不大利索。
这不,就慌不择路闯进了一个陌生的巷子里。
章洲没法回头,只能一边暗自祈祷这不是个死胡同,一边加快脚步。
也许是神明听见了她的祈祷,这巷子果然有出口!
章洲和朋友们来的是一条酒吧街,这条巷子正好贯穿了酒吧街,从巷头到巷尾就是街头和街尾。
只不过这巷子偏僻,也没有其他出路,极不方便,经过的人很少。
再次看见五光十色的店面与人群,章洲激动得几乎哭出来。
人越多她就越安全。
神经稍微不那么紧绷的她回头一看,那纠缠着自己不放的身影竟然还在!
还没等章洲急中生智想好怎么脱身,她就一头撞进了某个人的怀里。
“怎么才来?”路书染一手搂住怀里的女生,如画的眉眼染着薄醉,墨色的眸中流溢着两分迷离,剩下的叫人看不清。
章洲闻言,顾不上许多,当即顺着说道:“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我叫好车了,赶紧走吧。”路书染没多说什么,此时她浑身发热,身体里的火势越演越烈,再不消只怕会将她烧了个透。
从天而降的浮木章洲自然不会放过,挽住女人就上了车,只留下不远处一个气急败坏的身影。
虽然人是自己叫的,但是路书染没那么猴急,不至于在车上就开始动手。
她紧紧掐住眉,试图将体内的火势再稍微压一压。
得救的章洲满心又是激动又是感动,她开口就想向“救命恩人”道谢,结果说了不过两个字便被打断。
“先别说话,到了再说。”路书染截断她的话,眉头依旧紧缩。
她现下理智被欲望的恶魔疯狂吞噬,抗衡已是困难,没精力再与章洲多说什么。
章洲见她脸上写满显而易见的难受,乖乖的闭上嘴,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当一个不说话人偶不再作打扰,心里却在暗自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做。
车程不远,在路书染一早就请司机尽量加速的情况下,十分钟就到了。
路书染大刀阔斧的果断付钱,拉人下车。
“?”章洲困惑的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
她还打算人到了后自己坐那车回去呢。
“快点,我难受。”路书染明确的表示自己的不适,脚步速度不减,将人往家里带。
在外面办事路书染不放心,正好家不远就想着把人带回家里。
至于章洲,她歪歪头,用被酒精熏陶过的脑袋思考。
难道是醉酒了难受需要人照顾?看来也是。
可是为什么会找一个陌生人呢?
虽然她有满脑子的疑惑,然而萍水相逢一场,她不介意对陌生人发出善意,加上才刚受了她的恩,正好是个报答的机会。
于是她顺从的任路书染把自己带回家。
却不知,自己刚出了虎穴又进了狼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