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无耻的蠢货!土泥鳅沾点水,还真把自己当海鲜!”
裤裆里一冰凉粘湿,他不禁恶狠狠地咒骂。
他居然在操场上睡着了,醒来时已是皓月初升,夏天的月亮十分清澈,像牛奶洒在了地上。
当他回过神,周围早已空无一人,清澈的月光像冰缝里的水,在冰面上慢慢散开,侵蚀着他的心。
他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失落,失落的洪流从脚底没过他的头顶,淹没了操场,淹没了整个世界。他在这失落的海底几乎窒息。他木然收拾好书包,心像被泼了盆冰块一般抖了一下,离开了操场。
他知道,他爱上了一个女孩,无可救药。
“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父母的责问,犀利直接,像出膛的子弹。
不过这颗子弹并没有击中他,“我吃过了”,他像一具机器似的麻木地说,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信。但他并不在意,他把自己拖进房间,步伐很轻,像一具骷髅。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躺在床上,任凭思想放空。
一眼就看上的女孩,也爱着自己,这种概率,就同龙卷风刮起一坨塑料,落下后就组装成一件手办一样。
他并不喜欢手办,奢侈品是高收入人群和死宅的追求,他也知道,真正稳定的高收入群体并不多,更多的是坐吃山空挥霍家产的败家子,用奢侈品的很多过的像乞丐。奢侈品就是把一些人维持在乞丐的状态,却给他做皇帝的错觉。
他还不会挣钱,不想做败家子,不想被当成宅男,更不想被当成傻子。但他知道,他的心被占据了,被一个比二次元还完美的女孩。
夜还不深,漫天繁星和皎皎明月混在一起,凝成一股古怪的寂静,这片寂静扎着他的心,好像在警告他:不做点什么的话,灿烂的朝阳便不会来了。
每个人都曾如此,在某片静谧的夜里,歇斯底里的回忆。对今天的他而言,逃避现实的唯一良方是沉溺于回忆,过去唤起的欢乐和悲伤,在很大程度上充实了眼前的空虚。
他仿佛回到了从前,还是那个奔跑的少年。
他爱跑步,爱运动,爱幻想,这些能让他把痛苦淡忘。
回忆如潮,滚滚袭来。
他享受奔跑时的微风,在他耳边吹动,好似她温柔的低语。
汗珠顺着胸膛滑落,好似她凝于指尖的,纤纤素手的撩拨。
他喉咙发痒,好似她樱唇的亲吻。
他口干舌燥,眼冒金星,好似她的香舌直扣齿门。
他虽浑身发软,却依然大步向前,仿若冲向她的心门,那玉腿之间的,令人魂消神散。
她背着他的包,在旁边给他旁边加油,他冲过终点,瘫倒在地,喝着同学们递来的水,余光偷偷看着她仿佛间歇性斜视,她含羞转头,如同一笔浓墨写到尾扫出来的那片氤氲,清秀飘扬的长发挡住了小半张脸,小巧鼻梁和薄薄嘴唇在阳光下好像刷了一层粉红的釉。她坐在他身边,温柔可爱,勾进人心底。
他睁开眼,躺在床上,衣服都没脱,像一具盛装入殓的尸体。
天已经大亮,他知道,眼前是一片沼泽,而他已深深地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