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地“端着”,也没别的动作,只是看起来拘谨,她说,我想去洗手间。男助理一脸讶异,旋即又恍然大悟,他刚刚一直在里面,没看到Allen请大家喝奶茶的事儿,只知道不久前一个姑娘去后面的水池边尿尿,然后过了十几分钟,又一个姑娘跑去尿尿。现在可好,这羊毛卷姑娘已是第三个。男助理望向女助理,眼里是征询和疑惑的意味。女助理赶紧上前,对男助理说你别管了,去忙你的吧,去忙你的,旋即带着羊毛卷三两步跨进后堂,去水池边尿了起来。羊毛卷尽管站得笔直,小动作修饰得很好,我还是看出来,她跨进后堂前的最后两三步,腿弯处忸怩的蹭动。那一瞬的踌躇深深镌刻在我脑海中,后来的很多个晚上令我辗转反侧。这也是我见到Allen感到惊喜的缘由。时隔多年,他一定见过更精彩的画面。我时常这样想。“不知道该从哪儿和你讲起……太多了……“直到后来,他坐在露天餐桌旁,假意苦恼的脸上藏起笑容,我知晓他是有很多话要讲的,便死死盯住他,生怕漏过一点东西。“一个一个来吧,挑那些印象深的、带劲儿的。“我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余光却打量起他薄涂的口红,心道这个色号还挺好看,待会儿或许可以找他要个链接,给发小也买一支。“行,那我先说几个记得比较清楚的女孩儿。”他坐在对面,将脱下的外套撑在椅背上,抿了一小口柠檬水,不无得意地讲了起来,“其中有个黎小姐,印象很深......”(一)? ? ? ? 闺蜜、男朋友还是老公?我起初认识她啊,是经人推荐,那一片挺多写字楼的,越洋广场、芮欧百货、嘉里中心,听人说静安嘉里除了欧莱雅和雅诗兰黛的大中华区总部,还有LVMH、PRADA这些公司,我刚到上海,哪懂啊,就想着管他什么公司,能看到我想看的就行。我们店是按客单量说话,谁客人多,消费多,就升得快。我干了一段儿,老客推荐过来烫头发的姑娘不在少数,她们都说,这个Allen手法细腻,三言两语就能读懂你的意思。其实我哪里是细腻,分明很粗糙好吧。我在原宿的潮流造型店上课那段日子,别的没摸透,却明白了大巧若拙的理,无论怎么烫、怎么剪、怎么吹,客人始终是要离开作为造型师的你,独身去到各种场景中,比如公司、私人聚会、夜店等等。如果将造型处理得过分精致,那她一旦自己吹头发,吹不出你打理的那种精致感,便会由于期望与实际的落差过大而感到倦怠、愤懑,甚至可能会觉得你技术不行,忽悠了她。所以我一直认为造型的灵魂是“自然”。即使风大雨大,回了家随手拨弄两下,也能还原到之前的效果,那便是好造型。后来我干到副店长,陆续认识了几十个附近工作的白领,其中就有这个姑娘,姓黎,名字我就不说了,暂且叫C吧。真的很有意思,我直到现在也想不通,当初推荐她来找我烫头发的那个女孩儿,夸我技术好、心很细,剪过几次刘海后却再也没来找过我。反倒是这个被她推荐过来的C姑娘,经常来店里,即使不烫,也会做个洗吹造型。那天下午大雨,客人被困在店里小半天。雨过天晴,前一拨刚走,C就来了。我说,您来洗头发吗?她说,不洗,烫,换个心情。好家伙,换个心情,这词儿我可太熟悉了,作为曾在杭州小有名气的造型师,基本上每天都有那么十来个姑娘微信上找我,想要“换换心情”。 我那时一般就回复说,今天预约满了,要不您后天来吧。她们说,怎么后天啊?明天不行吗?我说,实在抱歉啊,明天也满了。后来辗转来到沪上,干了没俩月,那些“心情”们又跑到我这儿排队来了。我把C领到VIP包间,泡了她最爱的祁门红茶递过去,带上门,同她讨论起新发型该怎么处理。她常年来店里烫染、洗吹、剪发,所以办了白金VIP,拥有自己的个人包厢。我在闲谈中曾套过她两句话,说是硕士毕业没几年,在雅诗兰黛做综合管培生,这会儿分到旗下一个很重要的牌子,LAMER,负责搞数字营销。其实吧,我一剪头发的,也搞不懂这些,便没再问下去。我记得,那天她茶喝得很快,话也不多,看得出来心情不咋地。我审时度势,见人姑娘状态不好,便收了往日侃天侃地,七嘴八舌的神通,老老实实端茶递水。红茶是现泡的,满满一大壶,我私下里试过用瑞幸咖啡的纸杯去盛茶水,能装四大杯还余一点。早春时节冷得很,我忘带外套就穿了件白衬衣,瑟缩着,拿了本烫染手册,一页一页翻给她看,介绍起每一种烫发水的特点,至于价格,她几乎很少过问。我讲到资生堂普盈丝烫染套餐,附赠一次全套护理的时候,她接了个电话。她靠坐在旋转椅上,见我站在右侧,便将手机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似乎不想让我听到哪怕一点点只言片语。这个换手的动作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她的手指细长,是我想象中那种用来弹钢琴的手,所以余光会盯着看,时常感到羡慕,我虽然皮肤白,但手却不够好看,是普通男性略微粗犷的手型。印象很深的还有她的臀部,老实讲很漂亮,有点类似那种INS上面健身女郎会有的蜜桃臀,当然没有挺翘到那种夸张的地步,但也相差不多。她上身穿一件浅灰色圆领套头针织衫,剪裁比较宽松,下摆很长,盖住了臀部曲线的最上沿,只留下正中间一截突起的“波峰”,直戳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