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曦仪在客栈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去礼部报道。
同他一起的还有同一批的进士,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去见皇上,不过这一次,皇上只是例徇召见,并没有单独面圣的机会。
所以他也没有机会问一下十四皇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远处高台上。座椅中间赫然坐了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女人。她姿容瑰丽,端庄典雅,眉宇之间透着一份睥睨天下的神色,这就是当今的圣上。
虽然宇文叶火今年已经年逾六十,可威风不减当年。她身体轻盈,姿态巍然,乍一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模样。
陛下坐在台上,台下似乎还有一个人坐在那帷帐之后。幕影重重,那似乎诡谲的帷帐将那人的身形也蒙下了一层阴影。
从形容可见应该是一个三十至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也相当典雅。正所谓徐郎半老,风韵犹存呀。
之前住宿坊间的时候,文曦仪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听说当今圣上会将三皇子带在身边垂帘听政。文曦仪也不知道那帷帐里面坐的究竟是不是三皇子。但他想起了母亲的话。不要和三皇子走的过分靠近。
等皇上宣读完圣旨。每个人都各有了官职。
文曦仪官拜尚书侍郎兼翰林院大学士。
半晌之后,众人都要散了。宇文叶火独把状元文曦仪留了下来。
皇上把她叫过来,语重心长的道:“连英这孩子,是朕的幼子,他年纪尚小,又从小娇生惯养的。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照顾不周的地方,还希望你这个未来妻主多多海涵。”
虽然还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她本也没有为难十四皇子的意思。
文曦仪笑道:“请皇上放心。可怜天下父母心,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宇文叶火望着她,竟然有一刻的出神。她的眼神看上去似乎回忆起了遥远的往事。
“陛下,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难道我的脸上有东西吗?”文曦仪疑惑道。
宇文叶火答非所问道:“像,太像了。你跟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文曦仪的疑问更加深了:“奇怪了,您在说什么?什么东西太像了,我怎么听不懂呢?”
宇文叶火定了定神说:“你像你的祖母,那个陪着我征战沙场多年的好姐妹。只可惜他现在已经故去了。对了,你母亲的身体可好?”
文曦良叹息:“不日前,家中遭了罹难,大姐姐突然走了。母亲为此哭瞎了一双招子。”
“哦?竟有此事,看来朕真该关心关心你们。马上就要大婚了,你又是新官上任。在百忙之余要抽出时间来,准备好当新娘子了。”宇文叶火嘱咐道。
“是。”
***
成亲之日在即,皇上嫁儿子,宫里办喜事,皇宫里顿时一片喜气洋洋。
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文曦仪穿着一身大红的媳喜服,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从人群当中穿越而过。
好不容易把夫郎接回了府邸,那帮同批进士她们又开始吵着要闹洞房,所谓的闹洞房就是将夫郎拖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隔着盖头热吻,隔着衣服布料摸穴。如果新郎被玩射了的话,那么这次闹洞房就是成功了。如果没有射的话就会一直闹下去。
文曦仪刚刚受了皇帝陛下的嘱托,让她好好照顾十四皇子。这可不是要把他照顾到别人的嘴上去。
虽然世风日下,社会淫荡,风气糜烂。可是,这人跟人就是不同。文曦仪想,如果要是换了二姐姐,指不定多么希望这洞房闹得越大越好,她说不定还加入其中呢。
凭借一己之力拒绝了她们的闹洞房之后,大家伙都没劲透了,做鸟兽散去。
夜已经深,文曦仪拖曳着微醺的步伐来到了新房。
那鲜红色的盖头还絮絮然垂在新郎的头上。里面的人看起来十分的紧张,他的双手呈交叉十字状合在一起。仔细观察可以看到轻微的抖动。
“别怕,是我。那帮闹洞房的家伙子已经被我赶走啦。”文曦仪突然觉得他平生第一次用这么和软的语气跟一个人说话。是响应皇上的嘱托,也是她的真心实意,毕竟以前坐着的是她平生第一个夫郎。
不知是出于羞涩还是规矩使然,新郎没有说话。
文曦仪这才想起来。如若盖头不掀,新郎是不被允许说话的。
要掀盖头了,不光新郎很紧张,手里拿着称坨的文曦仪也十分紧张。他不知道这个十四皇子究竟什么模样,是圆是扁。万一要是长得塞比恐龙,那她这辈子可就惨了。
直到秤砣挑起奇葩。新郎才重见光明。这四目相对的那一霎那两个人都惊呆了。
“居然是你?”
“居然是你!”
文曦仪傻了眼,这不是那一日在酒楼里遇到的位十四皇子打抱不平的女子吗?
他怎么变成了男人,而且就是十四皇子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