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世丨luan红】第二十一章：赠簪

    玉絮娘说：“三娘年年都有红棉袄穿，年年都有新头绳戴……”

    “城中近日似乎流行这个。”韶渊拿了条粉色的绣着牡丹花的发带看了看，有挑了挑紫色的绣着粉白色绣球花的发带递给玉絮，问她：“可喜欢。”

    韶渊推着玉絮在一个小摊前停下，那小摊围了不少人，见玉絮坐在轮椅上，才有些结了账的姑娘稍稍让开。玉絮这才瞧见，这是一个饰品摊，卖的多是绢花、绒花、还有缠丝花，但卖得最好的，是挂在最显眼处的一排排，一条条的绣花发带。

    韶渊问玉絮：“这几日是欢喜节，东市装点成了灯市，西市装点成了花市，既漂亮，又可以买到不少好东西，长安城里的人判欢喜节跟盼过年似的，你……愿不愿意去看一看？”

    她成日穿的衣服，不是粉白便是鹅黄粉紫，是以韶渊便以为她喜欢的是那鹅黄粉紫，可是韶渊忘了，不是她喜欢，是他喜欢。

    她许久未见到玉絮笑，也许久未曾见到将军笑了。

    他喜欢将她装点成姜玉蝉的样子。

    其实并没有多喜欢，玉絮只是想要那红色。

    这似乎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若她是自由身，便是可以穿红的。记得幼时娘亲还在，过春节的时候，便会让她穿上娘亲亲手做的红棉袄，虽然后来那几年穿的都是一件棉袄，没有新衣服穿，但每年过年，她头上的红绳都是新的。

    但无论丫鬟还是妾室，都不能穿红。

    那时娘亲给她用红绳扎小辫，同她说：“三娘以后若是能嫁给猎户，便常常能有肉吃，还能拿兔皮做两条毛领子，换着穿戴，便不会觉得冷了。快过年的时候，还能将晒的腊肉晒一晒，拿去城里卖，既能换酒，又能换两件新衣裳……”

    那人说：“倒也是，姜玉蝉学人红拂夜奔，定是有一双劲足的好腿，又怎么会坐在轮椅上……”

    是的，她不喜欢。

    韶渊的身份和长相本就引人注目，加上这轮椅，一路上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玉絮看了看发带，又看了看眼角温柔的韶渊，淡淡说道：“将军，奴婢不喜欢粉色，也不喜欢紫色。”

    怔怔看了许久。

    玉絮轻轻笑了，只觉得韶渊对姜玉蝉还真是呵护有加，背后也不允许别人指摘议论。

    韶渊倒是贴心，知道玉絮腿脚不便，还准备了木轮椅，俩丫鬟在前头开道，免得有人冲撞了玉絮，而轮椅竟是由韶渊亲自推着。

    便是这片刻的功夫，忽而听到一道刺耳的女声：“你一个贱妾也想穿红？”

    海棠记得，那一日，将军笑得很是开心。

    她喜欢红色。

    这话并非是对玉絮说的，玉絮抬眼一看，便见旁边一夫人红衣金钗，边走边抖擞，旁边跟这个穿偏红色的小妾，垂着头，任由对方数落，想来便是一妻一妾。

    她听到有人故意提高声调，轻蔑声道：“哟！这不是姜家大小姐么？”

    韶渊想必意识到了这一点，动作稍有一滞，他将那两条发带攥在手里，又转身去木架上挑。想必是为了弄明白玉絮到底喜欢什么，韶渊一个个的去问她，然而玉絮只是摇头，就在丫鬟们心中忐忑，觉得玉絮不知好歹，不知将军何时会生气发怒时，只听玉絮依旧淡淡说道：“奴婢喜欢红色。”

    再后来的话，玉絮听不见了，想来是韶渊的侍从上前，抬出韶渊的名头让人闭了嘴。

    到底是她命不够好，没能嫁给猎户。

    花钗应声而碎。

    “一模一样……呵呵……果然是一模一样……”

    不知韶渊是否知道那红色犯了禁忌，还是找其他的话来搪塞，只见他撩起那根发带，问道：“你喜欢茶花？”

    【第五世丨残红】第二十三章：她喜欢丁香花环

    欢喜节是万民同庆的节日，平日足不出户的城中贵女在亲眷或是侍从的陪同下，也会来逛两市。即便玉絮半垂着眼，却还是有人认出了她，不，或者说是有人认出了她的脸。

    妻妾走到珠花摊前，那妻

    玉絮心里有火，“噌！”的一下就烧了起来，抬手便将这紫阳花钗往雕花木门上掷去！

    玉絮明知她配不上正红，却还是看着那红色的绣着白茶花的发带说道：“将军若要送奴婢发带，便送红色的，奴婢喜欢红色。”

    他期待玉絮回应，却又害怕她会再一次的拒绝，然而玉絮点点头，神色淡淡的说了句，好。

    韶渊今日回来的很早，他回来的时候，玉絮早已将那一地的碎玉收好，放进匣子里。而她将那匣子放在枕头下，韶渊憋见，心中欢喜，以为她心里的怨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

    无论是鹅黄粉紫，还是紫阳牡丹，都是姜玉蝉所喜，而非她所喜。

    有人附和：“好姐姐，姜家姐姐不是跑去漠北当王妃了么？人三皇子无召不得回城，夫唱妇随她又怎能回来？姐姐许是看错了。”

    就连这支花钗，都刻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玉字！

棠走后，玉絮低头瞧着那花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