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向来苦寒,此时此地,帐中却难得是火热。
沈灵儿混在舞姬队伍里,献舞的时候偷偷摸摸地上了堂。坐在主位的李承勤将军本兴致缺缺,也懒得搭理面前轻歌曼舞的美人们,这可让灵儿不乐意了,踏着拍子旋到主位旁,隔着薄面纱向他笑。
李承勤一开始只意外片刻,觉得烦。但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呵斥个跳舞的,于是只抬头看她几眼,觉得露出的上半张脸有点眼熟。等到她绕过桌子,大胆地抢过他的酒壶替他满上的时候才认出来,对视中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酒杯被他拨到一边,没有要喝的意思。
沈灵儿觉得有趣,挥着袖子甩了一下,借着这片刻遮掩,蜻蜓点水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合着节拍,旁人只能看到个一闪而过的动作,随后就是那舞姬起身了,还以为是个什么转场的小动作。
将军有点被气乐了,但要维持自己的形象,不好当场发作。沈灵儿故意不去看他,只是对着场上所有其他将领抛媚眼,缀着的珠链荡出去,腰肢柔软地后仰又弹起,指尖从胯一路点到自己的胸口——就是不对着将军做。摸着腿勾着魂朝所有人笑,就是不对将军笑,一副巴望直接被谁带走扔上床的媚样。将军本不打算喝那杯酒的,虽理解手下辛苦,总需要点此类刺激,然而这种满屋都是暧昧情色的时刻总于北疆戍边平日气氛不太吻合,他很难沉浸其中。现在倒是有点不同——这家伙今年又过来千里送了。
盯着在堂中旋转的她,李承勤仰面将这杯酒喝了,旋即便起身朝她走去,直接拦腰揽在怀中,四下都为这个举动惊到,短暂地静默。他也懒得解释,直接抱回自己的大帐。消失在门外好久后,宴上其他人才敢相互惊奇起来。
被扔到榻上时,灵儿发出一声矫揉造作的“喔哟~”,被李承勤瞪了一眼。将军传说中可止小儿夜啼的冷面没把她吓到,她拉着他的衣摆跪起来,仰头笑:“一年不见啦,李将军。哎呀这次怎么这么直接,等不及把我往床上放了?”
将军不理会她的曲解,皱眉打量:“怎么穿成这样。”
舞姬的衣衫本就尽力做得轻薄露肉,她更是仗着自己有修为,把皮毛换成了薄纱,外面现在就刮着西北风,看起来就冷。
灵儿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是觉得自己衣衫有伤风化,讨扰似的:“别生气嘛。”
他也懒得解释不是生气,只敷衍地提了声“下次别这么穿了”,转身想走。被硬生生拉住:“你就这么把我丢下?”
“宴会还没结束。”
“你不去他们玩得更开心!别这么不解风情正人君子,我都穿成这样在你床上了!”
李将军颇费了点控制力,才让自己声音听不出好笑:“所以我得和外面的说一声,谁都不准来打扰。”
灵儿松手:“哦。”
李承勤,戍北大将军,长期驻扎塞外,很偶尔才会入京述职一次,每每都是待几天边走。虽不是出身北地,但已完完全全是边疆人了。
沈灵儿认识他的原因挺戏剧性的。那时她身法实力都比不上现在,对北面边境的认识又不足,误入了敌方掌控区被捉,被轮得出气比进气多。若只是被轮奸倒也还好,可他们还想把她和其他女人一起带回草原,这就不太美妙了。她小心翼翼遮掩自己也是修行人,以防被直接被废掉功力或者挑断经脉。
李承勤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带队出现的。
当时她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满身都是淤青红肿、指印和鞭痕,声音几乎发不出来,是整个屋子里看起来最惨的女人——比她更惨的都死了。李将军让部下在门外守着,只带了个别亲信进来查看情况,看着这赤裸裸的肉体堆皱眉。大部分人尚且能坐着,她却是只能躺着养伤,将军直接解下披风,裹着她送上了自己的马车。
可想而知,对于当时的沈灵儿来说,这就是从天而降的英雄。
至于发展出奸情那是后来的事了。李将军估计是被北地冻多了,表情和性子都冷冰冰的,说话行事都一板一眼,正直好人,不近女色,为了拿下他,灵儿颇费了一番心思。不过结果还是不错的,将军虽然禁欲,但身子挺好用,偶一开荤发泄就能把她冲撞地欲生欲死。后来就成了每年她过来送给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