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消亡在这浩瀚宇宙,成为一段过去。
幸运也不幸的是,这场灭族的灾难已然拉开序幕,然而近千亿的虫中,目前只有寥寥数虫看到了他们绝望的未来。
对于一心想要逃离的苏合来讲这绝对是个好消息,意识不到危机就不会想要求救,自然就不会阻拦苏合——虫族最后的希望离开。
科蒂斯在心中重复了几遍骨说的话,全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我们……被母巢抛弃了?”科蒂斯大脑发懵,他几乎无法思考,这个结论突兀的出现在脑子里,直觉这么想着,话就直接说出了口。
“不会的!”骨反射性地回答道,言语中的肯定和确切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就像是被提前设置好的回答,在听到含有关键词的语句时瞬间就会得到预定的答案。
骨张了张嘴,半点质疑的话也说不出,科蒂斯同样陷入沉默,两虫在原地僵立了几分钟,心中默契地产生了同一种几近疯狂的渴望:
想要回到苏合身边!
时间在此刻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是对身心的极致煎熬,科蒂斯和骨几乎同时行动起来,以比来时快出数倍的速度争先往回赶。
苏合此时睡得正香,梦里他回到了母巢,母巢伸出白白滑滑的触手帮他穿衣服,苏合调皮地扭来扭去,看着触手卷着衣服来回晃动,苏合咯咯直乐,一旁的地上还放着几盘香香的零食,苏合玩累了想要拿块点心吃,却见其中两块最好看的点心忽然从中探出两条细细的透明丝线,细线在空中缓缓舞动,随后瞄准了苏合左右两个手腕精准地缠了上去。
躺在床上的苏合猛地睁开眼,琥珀色的双眸中一抹金色一闪而逝。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苏合看到床边一左一右站着科蒂斯和骨,两虫都紧紧握着他的手,神情恍惚。
“你俩……干嘛呢?”苏合有些摸不着头脑,动了动左手,又甩了甩右手,就是挣不开。
“崽崽……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得更香了……”科蒂斯深深吸了口气,呆滞的表情仿佛在梦游。
苏合懒得搭理他,努力抬起腿踹了科蒂斯一脚,把自己的左手成功解放了出来,“别打扰我做梦,走开走开。”
美梦被打断,苏合自然是有些不耐烦,懒懒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两虫也不好再打扰,怏怏地退出了房间。
接下来几天和之前没有什么太大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苏合做什么事都没精神,有时候喝着奶都会走神,让科蒂斯和骨,还有一众小雌虫很是担忧。
关于诺兰,骨一直没有再见过他,科蒂斯之前还信誓旦旦打包票说一定查个清楚,但他毕竟还只是个幼虫,平常偷听下育虫员的八卦谈天还好,这类特定到具体某虫的详细情报他还没办法查到。
时间一天天过去,院门外的抗议愈演愈烈,就连和外界甚少接触的幼虫们都知道了外面有群虫天天拿着大喇叭喊话要赔偿,院长一开始还懒得管,可当发现这群虫的抗议影响到了幼虫院的生意时,院长那是相当的生气。
院门外的抗议在某天清晨戛然而止,幼虫院又恢复了以往安静平和的生活,育虫员们在走廊闲谈八卦,幼虫们你追我跑地玩闹,苏合蔫了几天后也渐渐提起了精神,秉着有一天过一天的心态继续混日子。
星际8001年5月2日下午16时40分,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位于办公楼四楼的院长办公室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连带着四楼整层都变为一片废墟,爆炸的余波冲击到了周围的几栋楼,正处在楼内的虫们霎时间体会到了什么是天摇地动,各个楼层的玻璃窗几乎全部炸裂,桌椅家具不断晃动,不时有易碎品摔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幼虫们哭闹成一团,成虫们自顾不暇。
尚且保留了一点理智的虫连滚带爬地摸到墙边按下了墙上的紧急按钮,但预想中的警报声并未响起,有的虫慌慌张张地想要打电话报警,却发现整个幼虫院的信号都被屏蔽了,还有的虫离着正门比较近,刚想跑出楼就被有备而来的暴乱分子一爪子抓爆了心脏。
面目狰狞肢体怪异的暴徒如同发疯的老鼠般涌入了幼虫院,如果仔细辨认的话,依稀可以从着装上判断出他们就是前些日子在幼虫院门外抗议的虫,此刻他们一个个都呈现出半虫化的形态,坚硬的虫甲覆盖了原先的皮肤,骨骼严重变形,扭曲弯折的四肢甚至撑破了衣物。
同一时刻,坐在窗边叠折纸的苏合被骨迅速压在身下,雌虫较为健壮的身体承受住了大部分的爆炸冲击,碎裂的玻璃片在骨身上划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红的血滴滴答答流淌下来,瞬间染红了衣物,而被他严严实实护在身下的苏合几乎毫发无伤。
巨大的轰鸣声震得耳膜发痛,苏合只能听到嗡嗡的耳鸣声,视线一片恍惚。
爆炸的余波很快过去,苏合颤抖地伸出手触碰骨,摸到了一手温热的液体。
“骨……骨……”苏合连续呼喊了几次都不见骨有回应,心里又慌又急,眼泪唰地就流了出来,苏合又喊了几声,他不知道骨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