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家
少女看到了他的视线乱撇,肌肉不那么疼痛地紧绷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从铺着方巾的小桌上拿起了一块撒着玫瑰花瓣的点心,放到了他的唇边,示意他张开嘴。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照顾,挣扎着想要直起身子来双手接下这块主人的赏赐。少女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蹙着眉斜觑了一眼他脏兮兮的手,强势地搂紧了他,让他更加紧密地半躺在她的身上,扣住他的下巴,摩挲着他的唇侧。
“听话,让我喂你。”她的语气强硬了起来。
男孩儿薄唇微张,就着她的手咬下了一小口,放在口里慢慢咀嚼。香甜的滋味在唇齿之间蔓延开来,让他舍不得吞咽下去。她的手就在他唇边举着,见他快要吃完了又往他的嘴边送去。他不得不吞下嘴里的一口,又咬下一个小小的月牙。
真可爱啊,她心里这样想着。把糕点举高送到自己嘴里,在小月牙上面覆盖了一个大月牙。
嗯,很甜。
他楞楞地看着她咬上了自己刚吃过的部分,有些茫然。
女孩儿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把剩下的都塞到了他的嘴里。又用大拇指把他嘴边的碎屑擦去。
“要喝水吗?”她指了指小桌上的茶壶。
突然想到这个男孩儿的羞怯,没有等待他的反应,就倒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双手接过,略带青涩的茶香很好地调解了糕点的甜腻。一杯暖茶下肚,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心脏好像都被红茶灌满了,饱胀又温暖。
吃过下午茶,饱腹感让人生出倦意。少女手臂环着男孩儿,慵懒地半躺在柔软的毯子上。
马车走得很稳,有节奏地微微颠簸。秋日的午后,凉风都带上了暖阳的气息,懒懒地拂过车帘上的流苏,隐约能透过帘窗之间看到依偎着小憩的两个少年。
“斯克罗多大人,请下车。”骑士从马上翻跨下来,撩开帘子,做出标准的跪姿,又把脊背绷紧,准备接住迈出一只脚的少女。
少女很优雅地脚尖轻点骑士宽阔的脊背,轻巧地借力踏在了地面上。
“去拿一件干净的男士衬衫。”少女立在马车旁边,向侍者吩咐。
很快,衬衫就送到了少女手上。纯白色,镶着银色暗边。
很衬他的肤色,少女心里想着。撩开帘子,把衬衫递进去。
“试一试合身吗?”
看着很显然价值不菲的衬衫,少年轻咬着下唇,犹豫着不敢接过。
蒂亚轻轻地笑了。
天气很好,风很和煦。少女抱起他,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
他睁大了眼睛,失重感让他下意识地想用胳膊搂住少女的脖子,但下一秒又收回手去,修长的手指蜷曲着,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蒂亚!”好友远远地看见了她,冲她招手。
蒂亚示意侍者把衬衣拿上,又裹紧了少年身上的披肩,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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