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从后厨走出来,脸上没有之前和善讨好的笑容,他用抹布拍了拍椅子,坐在李幽的位置,问道:“这家伙哪来的啊”。
“不知道,自己送上门的”,许掌柜坐下来给小二倒了杯酒,“够老爷们玩几天了”。
“啧,他们也不收敛点,弄得官府都察觉了”,小二轻轻啜了口酒,摇了摇头,“搞得生意越来越难做”。
“所以这次我们得多涨点价钱”,许掌柜暼了一眼地上的人,笑得有些阴险。
……
深夜,窗外突然刮了风,门上的灯笼被吹得摇摇晃晃,烛光闪了两下就被吹灭了。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小二揉了揉眼睛爬起来,含糊地喊了一句:“谁啊?”。
小二打开门,看到院子里站了五个玄衣带刀的人,他们个个神色肃穆冷漠,昏沉夜色下看起来有些渗人,小二躲在门后颤声道:“你们……是人还是鬼?”。
最前面那个人冷冷地看着他,问:“还有空房吗”。
“有……有”,小二见过许多凶神恶煞的人,但没有人像他们压迫感这么强,仿佛被一把利剑抵在脖子上。
小二把他们迎进门,为首的那个人没有直接上楼,而是把刀放在桌上坐下,其他人散开在客栈搜索起来。
“今天是不是有一支商队在此留宿”,领队问。
小二听到接连不断的“嘭嘭”的踹门声,心里直打鼓,他弱弱道:“有话好好说,你们大半夜扰民,小心……小心我报官”。
“有见到一位少年吗”,领队没有理他,继续问。
少年?小二想到傍晚被药倒的小子,暗道:不会吧,踢到铁板了。
小二沉思了一会儿,见桌上的刀被缓缓抽出,他急忙说:“是有一支商队,不过关于那位少年,我没注意,他们人太多了。老爷,你们有什么事吗?”。
楼上传来几声咒骂声,但很快就消失,小二突然觉得腿软,他稍稍侧身看了一眼柴房的方向,还没人去那里,希望不要被这些人发现。
领队暼了他一眼,握着刀走向角落里的柴房,小二跟上去想拦住他,又不敢靠太近,只能苦笑卑微道:“老爷这里是柴房,蟑螂老鼠乱窜脏得很,没什么好看的”。
领队没理他,用力踹开门,柴房里堆满杂物,角落里有一个人蜷着身子躺在地上,身上只盖了张破被子。
“来人”,领队把人抱出来,在烛光下看清长相后,他冷声道。
“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小二看着眼前锋利的刀锋,慌乱地摆手解释,“都是许掌柜做的”。
“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小二话刚说完,许掌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老大,商队有个叫阿山的人交代了一切,这位黑心掌柜做了不少缺德事,他欺骗了夫人,还要把夫人卖到岭南”,押着掌柜的人说道。
领队手腕微转收回刀,他冷漠地看着掌柜,犹如在看一个死人,“都绑起来,等夫人醒了再处理”。
“是”
……
头好痛,李缓缓地睁开眼睛,有一瞬间失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揉了揉太阳穴坐起来。
“属下救驾来迟,请夫人见谅”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李幽被吓了一跳,他转头看发现有个黑衣人半跪在地上。
“你是?”,李幽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了一句。
“属下是玄羽卫统领庆乙,太子殿下派我们来接您”,庆乙回道。
竟然是太子的人,太子终于来接他了!李幽激动地走下床,脚掌刚接触到冰凉的地面时,他突然想到什么,小声地又问了一句:“你怎么证明是太子的人?”。
庆乙拿出两枚令牌,其中玄龟卧云玉牌是太子府的标志,另一枚木制刻有“林”字的应该是九隆商行的牌子。
李幽把玉牌还给他,这几天心里紧绷着的弦终于可以松下来了,他把庆乙扶起来,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们了,殿下最近还好吗?”。
“殿下安好,请夫人放心”,庆乙答道。
“不……不用叫我夫人,叫我李幽就好”,再次听到夫人这次称呼,李幽有点脸热。
“属下不敢”,庆乙说:“在杭州的时候,殿下就吩咐过我们,属下们不敢违背”。
想到在杭州的日子,李幽的脸慢慢红起来,心里又甜又害羞,他纠结地想了一会儿,最后不再纠正他们的称呼。其实,他也挺喜欢被别人这样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