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思想

    “什么啊……”我想把椅子转过去，但扶手被他牢牢抓紧。

    “哥，你听完理由再生气好吗？”阿维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一脸哀求。

    “没人管就开始埋怨为什么不管我这样？”

    我被笼罩在压迫感十足的身影里，喉结滚动了一下。“知……知道了。”我悻悻道，气场莫名弱了下来。

    不止？我的心猛然沉到脚底，“他对你怎么了？”

    “又不是一码事。”

    “但是你可以跟我商量啊，为什么要瞒着我？我就不能知道吗？”

    他站起来，看样子是生气了，一字一句都在强调：“我，非常非常在乎你。”

    “我还要感谢你是不是？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我无动于衷。

    “什么事也没有，哥就是有点情绪激动。”阿维含糊地解释道，“因为……老师的事情。”妈妈忧郁地注视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想都不想一下吗？”我奖赏性地摸了一下他的脑袋。

    “……”

    “为什么？”

    “起什么争执了？怎么刚到家就大喊大叫的？”

    “既然打算在家里复习，就把书都拿回家

    不知为何，阿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郑重地点了两下头。

    “站着干嘛？”

    “非得是现在？”

    我眼前重现之前碰见赵英武的情景，射过来的视线，波动的情绪与僵硬的指尖，宛如被关在毛骨悚然的牢狱里。因为能够感同身受，态度不觉间放柔和了。

    阿维欲言又止。

    “为什么不找我商量？”

    “如果我举报赵英武骚扰你的话，大家的焦点不就是你了吗？备考期间你肯定不希望别人非议你，处处讨论你，说老师骚扰的人是你。但是我无所谓，关于我的八卦传闻都已经听腻了，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了。比起让他碰你，我宁愿他碰我。”

    “要看给谁跪。”因为我的睡裤只到膝盖上方一寸，他抚着我的小腿，在膝盖上亲了一下。

    空气出现短暂的寂静。说到底，我确实非常生气，但是不想被人打扰或者非议也是真的，他把我想的一点也没错。

    妈妈推门进来，我向后退了两步，她扑闪着眼睛审视我们兄弟俩之间僵持不下的气氛。

    “而且受害者又不止你一个人。”

    “不用我管？”阿维挑起眉毛，像是被刺激到了，“……照你这么说，生病受伤被人欺负都不用人管了？”

    “你下次再这样瞒着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我非常严肃地指着他的鼻子。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这和在乎你的人都有关系。”

    “学校领导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你不用再去担心了，还有爸妈呢。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事情。阿维又没犯什么错，你俩安静点，乖啊。”

    我差点起了反应，这种姿势完全取悦到了我。他伸出舌头，滑溜溜的触感引起一阵酥麻的瘙痒，我有点慌地把挪了下腿，想起了一件事，拿出手机边操作边说：“明天陪我去趟学校吧。”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这么做。”

    我默默吐出一口气，转身抱着手臂走到转椅前坐下，他跟过来蹲到我面前，抓住两边扶手，抬头仰视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眸有一股绵软的力量在软化对方的心脏。可能他认为采取这样的姿势，表现效果可以加倍。

    他撑着扶手，宽阔的身体从上方罩着我，我努力往后靠，背部严丝合缝地贴着椅背。

    阿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记得跟你说过，高一的时候他摸过我。”我想起来了，牙齿咬住嘴唇，继续听到他说，“从那天起，和他呼吸同一份空气对我来说都是骚扰。谁也不想每天顶着沉重的视线，被讨厌的人下流地遐想吧。”

    什么已经在处理了，分明就是没处理。我沉默不语，在听到“阿维又没犯什么错”时看了阿维一眼，眼里充满怨气。妈妈教导完后就关门离开了，房间又只剩两个人。被突然打断后，我稍稍冷静了一点。在阿维和爸妈还在学校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想了很多，如果阿维真的是故意的话，应该就是为了我昨天告诉他的事情，而我自己也干过挑衅，发邮件之类的事，那也是为了阿维。出发的动机明明差不多，可是我能容忍自己，却容忍不了阿维，故意让身体被亲和抱，让我有种深深的被背叛感。其实，这并不公平……但有什么错呢？没人规定不能这样，又不是情侣……不许这不许那的，根本就是私心在作怪。

    他又愣了一下，双膝直接跪了下去。竟然这么乖巧，我感到惊讶，但心情好了很多。

一下：“是吵架了吧？”

    “没有！”阿维对妈妈说完，立刻对我用很小很小的声音恳求道，“别气了，听我说好不好？”

    他愣了一下，以为我让他蹲下去，结果膝盖折到一半，我突然想试一下他：“跪下。”

    “对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理所当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