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晚安。

    到底是教书先生，礼义廉耻还刻在他骨子里，再加上今天他本来就疲惫紧张了一整天，闭阎之哪怕再禽兽不如，也不忍心让他受累。

    田书谦羞红着脸，脚下踩着的东西全当不存在。小声呵斥他松开自己的脚踝，便赶紧翻身钻进被窝里了。

    “晚安。”闭阎之帮他掖了掖背角，便离开了。

    田书谦本是想这样躲开他的，谁知道真沾上了枕头，紧绷一天的精神便泄了气，昏昏的睡了过去。

    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房间里闭阎之专门给他寻来的熏香有了作用，田书谦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再睁眼就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城里现在乱糟糟的一片，闭阎之一大早就带着副官去城里收拾残局去了。

    田书谦学堂里的孩子有不少糟了难，那些幸运的也没心思再送孩子来上学了。早饭他看报纸时，报纸上写道现在全城都在重振灾区，田书谦意动，想去出分力，却被家里的管家拦着了。

    “您身子骨从小就不好，现在外面乱糟糟的，您去不是添乱吗？”许管家苦口婆心的劝道。

    他想了想也是，他要是真的过去，指不定帮倒忙比帮得忙还多。虽然不能过去帮忙，但是他还是想了个法子。

    “许叔，”田书谦上楼从他那口小柜子里那出一锭金子来，放到了许管家手上：“我现在东西不多，这点儿，你帮我去捐了吧。”

    “这……”许管家看着手心上的那锭金子，心口止不住泛酸，想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劝，末了只能含着泪应了声：“欸，我这就去。”

    田书谦跟着许管家走到公馆楼的门口，许管家便不让他再出去了，说外面风大，光吹着他。田书谦无奈，只能在门口又细细叮嘱了许管家一番，然后看着许管家的身影穿过公馆的花园、穿过铁门，才扭头回来。

    许管家揣着这一锭金子没去城里，而是扭头去了部队。

    “先生。”许管家把用帕子包裹严实的金锭子奉到闭阎之眼前。

    闭阎之小心翼翼的那起来，像是拿什么珍宝似。细细的婆娑了一通，才把那锭金子放到一个隐蔽的小盒子里，里面装得全是有关田书谦的东西。

    包括他丢失的内裤、用过的纸巾手帕……现在，里面又要入住一锭金子。

    “少爷今天吃东西了没有？”闭阎之拿出另一锭金子给许管家：“今天精神怎么样？”他今天天不亮就出门忙了，这还是第一回没有跟田书谦坐在一起吃早饭。

    许管家把闭阎之给的那锭金子随意的揣进兜里回道：“少爷今个儿起的晚，差不多八九点才起，吃了碗粥跟一些小菜便去备课了。”闭阎之又问了些问题，许管家站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回答他。

    “将军。”副官推开闭阎之办公室的门。

    闭阎之把田书谦今天上午的活动轨迹也了解完了，便让许管家离开了，让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许管家冲他鞠了个躬，道了声先生再见，便赶紧走了。出了部队，许管家才敢扶着膝盖吐了口气。

    闭阎之这些年身上的杀伐气越来越重了，身边有少爷还懂得收回去，身边要没少爷，那身气怕是要逼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