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协调,我俩步子都迈的同一只脚,让我突然想起来高中的时候。
那时候是高二的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北方的雪一般在这时候到来。
余枝当时和我不在一个班,所以她来找我的时候我还吃了一惊。
“看雪去啊。”她把口罩拉下来,鼻头都冻红了,手也伸到嘴边哈气。
我只好就跟着她去看所谓的雪。
那时候的高中生,早就已经有了恋爱的意识了,关于下雪这种美景,一男一女走在一起,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恋爱典型。
我们一路上被别人指点调笑着,我低着头,脚步跟余枝逐渐一致。
我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我不知道。
只有我不知道,余枝要出国了。
“小疯子,”她停在操场边围,看着稀稀落落掉在看台上的雪花。
我嗯一声,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她又转过了身,彻底背对着我,“我要出国了。”
我那时候没听清,可能是冬季冷气流的冲撞太过坚硬,也可能是我的脑电波突然冰冻住。
“你说什么?”我扶着她的肩膀,想让她转过来。
她转过身,却不愿看我,“我要出国了。”
呵。其实一个和自己从小打架的青梅竹马突然离开也没什么的吧,就像是突然要出国离开一个和自己从小打架的青梅竹马也没什么的吧。
可是真奇怪,我们的眼睛都红了,泪成行地流下来,几乎要冻在脸上。
后来哭着哭着,余枝抱了我一下。
在无人的操场上。
大家都在教室里欣赏这冬日的初雪的时候,我们在他们的景色里相拥着。
现在想想觉得有点可笑,因为那个拥抱,我们都被年级记了处分。
不过后来同学们都觉得奇怪,怎么飘雪拥抱的女主角后来就转校了呢?
对了,我刚说的是脚步。
我们当时走到操场上,以及我送她回她的教室,步伐都像现在一样一致。
真奇怪。
现在也很奇怪。
这样的安排。
我从小的青梅竹马,为她哭过的人,我们这么突然就结婚了,而且还是恩爱的假象,形婚的真相。
“你在想什么呢?”余枝扶着我坐到餐椅上,“不会还没回神吧?”
她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摇摇头,情绪莫名有点低落。
余枝大概能察觉到这一点,所以一餐过去,我们都没怎么说话。
我又觉荒谬,曾经的青梅竹马,所谓说得上是互相了解的人,竟然是在互不打扰上发挥这种知心?
我又有点低落。
“喂,小疯子,”她拿筷子敲了敲我的空碗,“你记不记得刚刚说过什么呀?”
我胡乱地点头,其实压根不记得。
“那就好,”她拉着我上楼,“我还怕你赖账呢。“
我心里的事情还没想通,便没多想地顺从着她。
余枝带着我来到影音室,里面黑乎乎一片。
我正要去按灯的开关,就被余枝阻止了,“按这个。”
她递给我一个遥控按钮。
我听话地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