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黑色波浪呼啸着拍击岸壁,房顶映照外界的玻璃在荒芜中形成不同的风的形状,铁壁沉闷的开合声在寂静的夜里划开一道痕迹,被隔离在这繁乱房间多日的李秉承猛然颤抖,不带任何睡意的清醒过来,笔直的躺在拆开垫在身下的硬纸板,耳朵跟随意志微动的竭力捕捉门外的动静。
距离较远,他只能听见窸窣含糊的人语声,从脚步和其他由外面发出的声响,可以判断是两个成年人。
李秉承警惕地坐起身,胳膊搭在盘腿膝盖上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抬头看向窗外,如墨般的昏暗夜空分辨不出此刻的时间,但他根据在这个仓库里度过的夜晚,知道进入长夜仓库里除了他就不会有其他人的踪迹,现在有了,却是件需要戒备的坏事。
你带钥匙了吗?电话里说的我记得都清清楚楚,等会儿就把他带到那里。
地方太近了,还是按吩咐来吧。
一串钥匙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脚步没有停止的逐步逼近,对话声渐大。
那老东西被关在里面好些天了,也不知道死没死,我可听说了他跟董事长的事。没想到这家伙年轻时候还当过警察,怪不得上次交手那么能打,喝酒喝得我现在还是晕的,这次可不要动手了。
把钥匙给我,我听张哥说明天是特殊的日子,咱们现在把他带走,要不要提醒张哥下。
这哪是咱管得着的,快开门吧。
呼,这什么味!
将铁门打开的年轻人忙得退了步,捂着鼻子躲到一边,嫌弃地用脚踹开虚掩的门,双手索摸着墙上的电灯开关,摁了下没反应才想起这间屋子的灯已经坏了好一段时间了。
真是倒霉。哎哎,快点起来!
乌漆墨黑的虚室两人凭着头顶窗子的光看到屋内景象,那些原本堆在墙角的纸盒子被拆开的铺在店地面成了张简易的床,李秉承不知何时重新躺在了上面,闭着眼睛仍在熟睡的样子。
那一开门便冲入两人鼻腔的难闻气味定然是在安然睡地上的家伙所致,两人憋着股气,开门的人站在敞开的门边不愿深入的对走到李秉承脚旁的同伴示意了下。
同伴抬脚踢了下李秉承的小腿,李秉承眯着眼睛,睡眼惺忪的在灰暗中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他们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在看到他们的身形时他认出来这两个家伙便是那天闯进家门强行把他掳走的混蛋。
你们要做什么?他含糊地说道。
当然是出去,难道你想一辈子待在这?
屋内不通气,沉积的秽气熏得人脑子发涨,
受不了这气味的青年不耐烦地催促,不等他起来,他便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李秉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凝神细看才分辨出那是一条黑布长条。
先跟我们走。
门边的年轻人等不及的走出了门,李秉承接过布条,弯腰拿去地上的外套,跟上他步子的顺着那天逃跑出来的路出了仓库。
一出门,海风便从右方直直吹来,海腥味变得清晰,如获新生的真实感一刹间涌现。在头顶明亮的路灯下,李秉承不适应的挤了下眼,再睁开眼时右肩被人推动,他扭过头去看,清楚地看到了那两个人的面孔。
喂,把东西带上,动作快点吧,我们可没浪费的时间。
李秉承凝视着他,那和他差不多高的家伙不耐地抬起下巴,李秉承不知想到什么,嗤笑的抖了下身体,低着视线看向手里被他躺平的布条,没选择的带上了黑布,嘴里却暗暗附上了句,死小子
上车吧。
面包车开到路边,车门被人打开,李秉承用手摸着车门,刚进去还没坐稳,门便被人拉上,左手边的门随之打开,有人坐进的合上。
走吧。左边的人说道。
开车的家伙挂挡,将车掉了个头,向着反方向行驶,李秉承只摸不着地方的于颠簸中随车离去。
面包车走了段距离,杂物房窗外阴暗小道里李贺煜慢慢的从里走出,他不甚明晰地打开手机,看着那多次打来都没有被接听的电话,握紧手机的返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