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咫尺之间

    第十四章咫尺

    半年后，二师兄周沉幕和瑞玉师姐大婚，他们彼此倾心多年，最后还是靠着师妹飞卿才把两人的心意戳破。

    清乐看着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抚仙门门堂，周沉幕傻笑着牵着盖了红盖头的新娘。少年时的倾慕只冒了芽，没有长叶开花便被掐断了，那是清乐无果的少年情愫。

    喜宴上，清乐第一次喝了酒。酒入愁肠愁更愁，烈酒入喉，把他呛得直冒眼泪，满脸通红。才一杯酒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所幸清乐酒品不差，醉了也就呆呆的爬在桌子上，一言不发，最后还是师兄弟们把他扶回了房里。

    关上的门又被一阵风吹开了，醉醺醺的清乐睁了睁眼，见没有人，便又闭上了，半睡半醒之时，他感觉有人拉上了被他踢开的被子。

    “你喜欢他？”熟悉的声音问道。

    “谁？”清乐脑子糊成一团浆糊，反问道。

    “周沉幕。”

    “嗯”白皙的皮肤上因为酒染上了红晕，就在岁星以为清乐已经睡着的时候，才听到他喃喃道：“不喜欢了。”

    岁星俯下身，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泪迹未干的脸，问道：“可你在难过。”

    “我找不到他，我要带他去师父。”

    岁星收了一半的手一顿，最终还是放在了身侧，握拳，便又听到清乐抱怨道：“天地真的好大。”

    岁星转身，如一阵风，飘然而去。他轻功来去无踪，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抚仙门，把迷迷糊糊的清乐带走也没那么难。只是，岁星忽然害怕了。就连带走清乐的一缕青丝都觉得重如千金。

    江湖中各大门派，正邪两道，都在找他。他做过的事，被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杀一人，传成杀十人。作恶者，被传成了无辜的受害者。声讨红衣妖僧司空岁星的声浪一天高过一天，群情激奋。他不能有牵挂，不能有软肋，为了活下去，活得更久。

    若情深能自控，岁星也不会飞出数里后，又折返，取走了清乐头上的桃木簪。

    睡梦之中的清乐，梦到了某日，他趁岁星吻他的之时，偷偷睁了眼。他离岁星那么近，眼睫几乎要扫到岁星的睫毛。双目闭合的岁星，深情又俊朗，清乐不由地脸红了，像是个害怕作弊被发现的孩子，心狂跳不止。

    清乐是被自己的过快的心跳给惊醒的，他坐起，一头青丝散落下来，披在肩上。

    他睡眼朦胧地伸手想拿下原本束发的木簪，手中却是一空。他低头，怔怔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徒然惊醒。慌忙在床榻附近翻找，最后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翻遍了，也是一无所获。

    他记着在酒宴上，他的簪子还在，醉酒之后的事，清乐半点也想不起来了。房间里没找到，酒宴回房的这条路，清乐来来回回找了数遍，就差没把地给翻过来，簪子还是没回来。

    这些日子，清乐听到的司空岁星，是与他认识的全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人。

    16岁出入江湖，屠尽清泉村七户46人，烽烟渡高家满门，凶狠残暴，让整个中原武林震惊。事不关己的人多，追杀岁星为名除害的人少，酒肆闲谈间说起，也不过一句其中恩怨又有谁人知呢，不过如此。

    直到18岁的司空岁星在安溪杀了断风门长老二人，砍二人手臂其于山门之上。不堪其辱的掌风门派出精英弟子三十余人追杀。飞云瀑下，三位长老，十名内门弟子，十七名门中精英，全数尽灭。溪水为之变红，乌鸦盘旋嘶鸣。

    只是这一战后，司空岁星败于白龙寺高僧空觉大师手下，被囚在白龙寺后山悟法洞两年。两年后，从悟法洞从逃脱的司空岁星功力不退反升，江湖中难有敌手，行事越发乖戾，放荡不羁，动辄大开杀戒之事却再也没有过。但当年都参与过围剿石涧寺一战的之人，无论天南地北，藏在何处，都会被他找出，死法各不相同。

    见司空如见炼狱，当年的石涧寺围剿，再次成为江湖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话题，然而经历之人要么死了，要么躲着终日不敢出现，要么闭口不提，最后也没个结果。

    如今，江湖中关于司空岁星的传言很多，今日污了陈家的姑娘，明日抢了周家的神兵，如此之事数不胜数。

    丢了簪子的清乐闷闷不乐了好些天，独自下山去了。他去了桓州醉仙楼外那条热闹的街市，找到了卖簪子的摊贩，一问才知，那样的桃木簪摊主已经不做许久了。

    去日不可追。

    一年后，陈州聚义庄广发英雄帖，邀天下英雄共商对付妖僧司空岁星一事。贴中还说，已找到司空岁星的藏身之处，以及他的弱点，众说纷纭的石涧寺一事也将大白于天下。

    收到帖子的门派欣然前往，没有收到的也不落后，一时间，天下各门各派都聚集在了陈州。当时，在陈州附近的清乐听闻消息，策马连夜赶到了陈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