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了一头狼。
前几天下过的雪融了许多,我得以看见石后的他。他裹着厚裘,动物皮毛下紧贴着光裸皮肤,干涸后黏稠的血渍晕开腥臭难闻的气味,他几乎只是简单地将自己打包起来,像某种器物、游牧人以布为鞘随意包裹的刀。头发过肩,卷粘成缕,割断边缘的手法毛糙粗暴,鲜血和尘垢结为一团,糟糕透顶。
今日风不大,阳光依旧微茫。人在森林中常常迷失方向,森苍忙碌的绿色、远处滚雷的轰鸣,我在日复一日中怀疑目标和抉择。似乎只有这一次我没有犹豫。我低头确认他的心跳,他气息奄奄,脸埋没在耳旁御寒的兽毛中,勉强能辨认出青年的模样。锈迹斑斑的捕兽夹钳住他的右脚脚踝,所幸零部件早已老化,咬合力并不大。我帮他松开捕兽夹,他躺在雪间,昏迷不醒,身旁是拖拽而成的血迹和狼群的足印。我听说过当地的传闻,山间有狼堆里长大的孩子,习性与狼无异。我把他拖起,双臂绕过他的腋下,比起真正的野兽,他算不上重,安静地躺在我的怀里,胸膛抽动,发出轻微细小的喘息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我把他拉进房间,检查伤口,喂好退烧药,洗净身体,修剪头发与胡须。我想好了。等到他养好伤,再联系山下。
他是个漂亮的青年,眉眼锐利如狼牙,肌肉结实,由于日晒而落下铜色。我添上柴火,坐在床沿,为赤裸的他盖好毛毯。他不安分地缠上我的腰,轻软地相抵,下体翘起,坚硬且蛮强。我把手伸向毯下,指尖压住马眼。山上二十余年,我清楚如何唤醒最深处的欲望。
他的阴茎在撸动下很快变大,我抚摸到渗出的粘液,微热、透明。我继续向下,握住他的睾丸,小力挑逗。他的肌肤出乎意料的柔软,附上高烧的温度,在我的手中灼热地微微弹起,如同触碰一块燃烧的炭。我掀开厚毯,留出只容纳一个人的空间,去亲吻他的性器,舌面划过柱身,他轻轻地颤抖着,喉间滚响似动情的兽。
我将他的全部含入口中,用我沉默寡言、极少运动的舌不甚熟稔地勾勒他的形状。他的大腿绷紧,露出弧线完美的肌肉线条,我压住内侧,温柔地注意着他的伤口。他挤满了我的口腔,连同唾液、无法出口的怅惘与性欲都被挤出,我吞吐他、包裹他,直至温暖的精液涨热我的喉咙。
他得到了释放,终于安稳地睡了过去。我漱过口,擦拭着他的汗,掖好被踢散的、手工勾上花纹的毯。小圆木桌上还有一瓶没喝尽的杜松子酒,我倒了小半杯,热了点饼干,望向茶色玻璃窗外暗下去的天空。我错过了今晚的夕阳,灰蒙的夜笼罩在苍绿的林间,山尖的白耀眼又荒凉,雪线上涨,要入春了。
我在后半夜被落雷惊醒。从桌面抬起头,我看见了狼的眼睛。
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