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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很蓝(84)

    丁雅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用打量陌生人的眼神，不可思议地看了我很久。

    我恶狠狠地丢给她一个白眼，转身走出病房，却在病房外面看到一脸铁青的林子翔。

    林子翔什么话都没说，用力拉着我的手，把我拽出了医院。我们拉拉扯扯地来到地下停车场，林子翔才将我放开，他的双手握成拳头，手指的骨节因为过于用力发白泛青。我靠在停车场的水泥柱子上，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林子翔红着眼，用很低却很阴森的声音对我说：“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因为你是小雅的妹妹。”他说完，从牛仔裤里掏出汽车遥控，对着前方按了下，我就听见汽车自动开锁的声音。我看着停在我前面的那辆车，脑子一片空白。就是这辆车，丁雅那天早上就是从这辆黄色跑车里下来的。林子翔为什么会有这辆车的钥匙？

    “上车！”林子翔对我冷冷地说。然后自己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打开驾驶席的门，坐了进去。

    我像一个被人控制的提线木偶，机械地跟着走过去，坐在了汽车后座。看着林子翔发动车子，敏捷地转着方向盘，我根本没有勇气去询问丁雅与这辆车的关系。因为我公认的笨脑子，此时此刻，也敏感地嗅到这些事中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车开出二医院，林子翔问我：“蒋乐呢？”

    “应该在宿舍……”我用蚊子叫的声音回答他，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林子翔要告诉我那些被隐藏起来的秘密，而这些谜底，将是我，还有蒋乐，都难以接受的。

    林子翔一路上都阴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直到他把车开到五中门口才冷漠地对我说：“给蒋乐打电话，让她出来。”

    蒋乐遭遇了那么残忍的事情，现在应该不想见任何人，特别是和丁雅走的很近的林子翔。可是我还是不敢怠慢地赶紧拿出手机给蒋乐打电话，告诉她我们在学校门口，林子翔要见她。出人意料地，蒋乐居然同意了。

    两分钟后，蒋乐走出校门，林子翔鸣笛示意蒋乐，她看到这辆车，也十分诧异。可是很快她就将自己的诧异隐藏起来，从容地打开车门，坐在我旁边。

    我看着蒋乐，想到她胸口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心里针扎般地疼痛，不由自主地小声叫她的名字：“乐……”可是蒋乐根本不理我，根本无视我的存在，冷冷地问林子翔叫她出来做什么。林子翔从后视镜里来回看我们两个人，轻蔑地笑了，什么也没说，重新发动车子。

    我和蒋乐做梦都没有想到，林子翔会带我们来这里——蒋欢的住处。

    天空很蓝(85)

    林子翔什么都不说，就要走过去。蒋乐紧张地跑过去拉住林子翔，摇着头说：“你不可以过去……”林子翔看着蒋乐，面无表情，用力挣脱她继续向前走，蒋乐又冲上去拉住他……两个人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儿，蒋乐败下阵来，她被林子翔推倒在地上，我准备过去扶她，她却突然大声尖叫：“来人啊！”我记得蒋乐曾经跟我说过，这附近有保镖。果然，从树林里跑出两个男人，他们看着坐在地上的蒋乐，问：“你怎么了？”蒋乐指着林子翔：“快把他抓住！”林子翔闻声回头，看着自己身后那两个保镖，居然对他们使了个眼色。没想到这两个保镖乖乖退下去离开了。

    我和蒋乐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男人离开，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林子翔用不屑地声音对蒋乐说：“一个月八百块？你回去问问你爸妈，他们究竟是雇保镖还是雇保姆？”他说完就按了门铃。蒋乐说蒋欢因为遭遇了那件事，就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见到陌生人就尖叫，所以我很难想象蒋欢打开门看到林子翔的样子。蒋乐也是因为这个才拼命阻止林子翔。

    门打开后，蒋欢披着羽绒服给林子翔开了门，她看到林子翔，愣了下，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没命地尖叫。她惊异地看着林子翔，高兴地说：“子翔？你怎么会来？”她的反应完全超乎了我和蒋乐的想象，特别是蒋乐，完全被震惊了，她艰难地站起来，对着蒋欢轻轻地喊：“姐……”这才看到林子翔背后的我们，欢喜的脸，马上变得很难看。林子翔用很低沉的声音对蒋欢说：“你必须和你这个伟大的、了不得的、不得了的妹妹好好解释一下，因为她差点把小雅给弄死。”他背对着我们，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那一定是挣扎很久后的无奈。

    蒋乐坐在沙发上，我坐在她旁边，一直不安地摆弄着羽绒服拉链，林子翔坐在我们对面，不停地吸着烟，一样的烦躁。蒋欢站在窗户前，望着远方，沉默。

    这样的状态大概维持了半个小时，蒋乐终于按耐不住，打破了沉寂：“姐，你原来一直都是装病？你居然用这种方法逃避爸妈跟我？”蒋乐说完这话，我看到蒋欢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可是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蒋乐有些恼怒，站起来怒吼：“你觉得这样玩弄我们是不是很有意思？”

    蒋欢猛地回头，脸上挂满泪水，她哽咽着：“不要说的你们好像很关心我，很在意我，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我的人，只有丁雅！”

    我的心是脆弱的，虽然不至于轻轻一碰就会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