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两人简单地清理了一番,依偎在床榻上歇息,顾明月仰面躺着,这才发现床帐前居然挂着一排吊坠。以前没有,楚殷又看不上这些,大概是峦轻从凝香馆搬出来时带到这儿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不过是一些要么布缝的、要么木雕的小动物,还有一些其他怪模怪样的东西,满满当当的,几乎挂满了床帐,顾明月抬起手从中随手捞下一只小蝴蝶放在手心看。“很可爱,是不是?”峦轻黏糊糊地粘在顾明月背后,说话时手指还摩挲着掌下女人细嫩的肌肤。他目光越过顾明月的肩头看着她手中的小凤蝶,目光如水一般温柔。这一排的小玩意儿有些是他买的,有些是他在凝香馆抢别人的。“我小时候被我娘卖进青楼时,身上就带着一个布吊坠,我还挺喜欢的。”峦轻提起这些往事语气还算平静,双臂搂着顾明月的腰肢徐徐道来,“不过后来一不小心就弄丢了。”那个吊坠是娘亲手做的。明明是日日随身带的,却还是弄丢了,之后就再没有找见过。虽然没有找到实证,可峦轻一直觉得那个吊坠是被寒烟偷走的,因为在所有人中寒烟是最恨他的。“我小时候也有一个这样的吊坠。”顾明月摇着指尖,吊坠上的蝴蝶就像活过来一般随着她的动作翻飞,“不过没多久就坏了。”也是很可爱的吊坠,比这一排加起来都可爱。顾明月原本很喜欢,只可惜吊坠上的绣线不知怎么不小心蹭断了几根。虽然事后哥哥马上帮她补了回来,可顾明月总觉得那枚吊坠已经变了,无论是模样还是手感,都全然不似从前那般。因此她忍无可忍就命人将东西丢了。峦轻听她自顾自地说起自己,不由得有些无奈。他可不是来和她探讨小时候的玩具的,难道这人完全听不出来自己此时是在讨怜吗?真是块儿木头。许是无语得到极致峦轻反倒感觉有些好笑。他并没有计较顾明月的不识趣,反倒有些讽刺地跟着问了下去:“也不知是怎样的吊坠,让您记到了今日。”
顾明月侧过头思索了一阵:“是个淡金色的金鱼吊坠。身子圆乎乎的,鱼尾很大裹着几层细纹纱,纱上撒着金粉,只要在有光的地方就会闪闪发亮。”看她认真地说起那枚吊坠的样子,峦轻更觉得好笑。只是静静听着也觉得应当是极可爱的小金鱼,要是被他看到一定会挖空心思都要抢过来的。“公子水热好了。”门外的男孩朝屋内喊了一声。顾明月捞了件外衫套在身上:“洗澡去。”门外的男孩有些眼熟,应该是在凝香馆时就伺候峦轻的。顾明月还记得他,因为他手背有一道类似叶形的烧伤痕迹,而且他长得不太好看。顾明月第一次看见这个丑孩子时心中就在想,峦轻挑这样的人照顾自己,有极大的可能是为了让这孩子衬托自己的美貌。峦轻裹着外衫走到浴室,就见顾明月坐在木椅上盯着小侍从们往浴桶倒热水。除了自己从凝香馆带来的凡凡,还有两位楚殷置办的小侍从也在其中。这二人是楚殷亲自挑的,没别的,就是水灵。峦轻之前还觉得这二人不过长相平平,如今不知是浴室的热气熏染的还是如何,只觉得那两个小侍从稚气洁白的小脸上似乎带着股诱人的狐媚之气。粉扑扑的小脸蛋一个个嫩得能掐出水来。这跟放在狼嘴边的肉有什么分别?峦轻更觉得吃味。这才刚从自己的床上爬下来,就这般盯着别人瞧,真是岂有此理。“做什么一直盯着人家看?”峦轻忍着怒气,缓缓走到顾明月面前,坐在顾明月腿上,严严实实地遮挡住顾明月的视线,搂着她的脖颈旁若无人地要与她亲昵。顾明月使劲也没推开他,有些无语:“这儿还有孩子在呢……”峦轻可不觉得他们是孩子。他低头要去含顾明月的唇瓣,却被顾明月满脸嫌弃地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