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眠:“……”
放完灯,他们便赶回了宫中,夜太深,姜月眠逗留太久并不安全。
话音未落,四道目光不约而同的聚了过来。
“尝了点桂花酿,”她弯起眼睛,“我还带了点回来。”
她慢慢地松开手,逐渐撑开的天灯晃晃悠悠地往上空飞去。
至少前一刻还在明里暗里争锋的男人们产生了默契的想法。
更何况,还有几位留在宫里呢。
这会儿被姜月眠简简单单一句话哄好了。
“我名声哪有那么差,”姜月眠剜他一眼,“明明都是夸我的。”
“太大意了可不行。”
为了做安抚,姜月眠买了几坛桂花酿。
弄完后向周围的人借来火种,蹭得弄亮天灯。
姜月眠忍住笑,单手揉了下憋得发涨的腮帮,任他牵着,还仰头对白倦恒一本正经的说:“保护好这五十两。”
只是一开口,就是那老调子,“我还以为你们在街上遭人起义回不来了。”
这一圈下来,几乎每个人都关照到了,除了一开始就散发骇人气势的闻人钦。
闻人钦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就算知道,他也会不以为然,甚至傲慢的认为他们这般想,无非是嫉妒他和姜月眠的关系之亲密。
周沛川和宋子宇对上视线,默契的错开,相看两厌,“还好,只是旧伤发作,这两日没有休息好。”
符煜离门口最近,便朝她走来,温凉的手掌贴了贴她的额头,“喝酒了?”
又不是她让他来的。
姜月眠亮着眼睛答应了。
军可拿好了,”宋子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温声刻薄:“这可是五十两呢。”
这话一出来,闻人钦是舒心了,其他几个人的脸色就有点不好。
她有点无奈,心里也知道他大概是故意咳的,但也耐着性子哄。
宋子宇扫了眼敷衍的安慰礼,唇角弧度更深,符煜还算好讲,另叁位怕不会被轻易打发过去。
不过……他微眯起眼,并不打算提醒。
“宫里不冷。”周沛川勾起唇,男人眉眼阴霾藏起来时,清隽的面容总是容易博得好感,让人放下心防。
“没什么,”宋子宇展开扇子,敛下眸,“放完回去吧,他们还在宫里等着呢。”
薄纸上的画栩栩如生,漂亮极了。
又一个角落传来咳嗽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望过去,看向掩面皱眉的周沛川,“哪里不舒服吗?”
她买来的桂花酿派上了用途。
这人轴的紧,也不想想自己前面一个人生了多久的闷气。
虽然在买到天灯的时候就知道她不大可能写什么甜言蜜语,但看到写国泰明安这类的东西,心里难免微微的郁闷。
至于白倦恒,还沉浸在她委婉的表述喜欢中不可自拔。
一行人挪到院里,搬着石桌一块饮酒看月。
姜月眠回到寝宫,就看到留守在宫里的四位各占一角,各做各的,互不搭理。
选了个人少的位置,姜月眠抱着天灯蹲下,提着笔,在上面写着祝大临盛世太平的话。
“我回来了。”
他看了看白倦恒,他能发现,武力比他要高深的白将军也不是瞎的,这会儿后者笑得和傻狗一样,哪有大将军的风范。
姜月眠皱了下眉,忍不住:“怎么穿这么单薄……”
虽是中秋,但姜月眠有令,宫里既没操办宴席,也没怎么布置。
安安静静的,隔开了宫外的喧嚣,别有一番谧静。
这五十两花的也不算太冤,那摊主的得意之作自是有精妙的地方。
河岸边放天灯的人很多,他们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
白倦恒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但没人明面说,谁都不傻,知道姜月眠很会对付他们,想讨自己想要的,就得各耍手段。
待两人错开了视线,姜月眠弯起唇角,又在侧边写了几个小字。
率先开口的是黎凡卿,黎大人今日换了身红袍,高挺又俊邪。
宋子宇说罢,自己拉起姜月眠的手,笑得纯善,“今个街上人多,这样就不会走散了。”
天灯痛失性命,白倦恒一时间分不出他们谁更惨。
这位渐渐的黑了脸,忍无可忍的,“我大老远来这里,你丢下我跟他们出去?”
京城酒楼酿造的桂花酿清淡好喝,看得出姜月眠喜欢,宋子宇撩开她落下的碎发,商量和她也在宫里酿一点,来年来喝。
写了一半,她忽然抬起头,望着白倦恒紧抿的唇角和宋子宇凝滞的笑,明知故问:“你们怎么了?”
宋子宇无意识的一瞥,看见了多出的几个字:灯很好看。
……
只是看着墨绿色眼睛里的傲骨,她还是放轻了态度,“明日不上朝,我都陪你,上次你不是说想去西郊逛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