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
柏子桑怀里揣着从黑市换回来的抗信息素结合药往家走。硕大的雨滴打在地上,她懒得打伞,便蹭着有遮挡的小巷拐来拐去地回家。
时值雨季,深夜转凉,街上行人不多。小巷口的小酒馆里倒是人声鼎沸,歌声,吵嚷声,酒杯碰撞的声音,和着暖黄色的灯光和热气从门口透出。她摇摇头,转身走进小巷。
走到一半,她便听到前方有孩子尖锐的笑嚷声和拳打脚踢的声音。
她停下来细听了一下,又大步迈开继续按原计划回家。
几个个头不高的小男孩围在一起,用脚踢着一个孩子,嘴上咒骂着不干不净的话。无非是南番星上最常见的那一套:想抢钱但被反抗,总得给这孩子一点教训。
被打的看着也是个小男孩,一身破衣烂衫,身上满是泥点。他蜷缩着捂住头,已经放弃了左右躲闪,只有被打得狠了,才能勉强听到呜呜两声。
领头打人的那个柏子桑也认识,对面街杂货铺老板的崽。他妈走得早,他爸也没空盯住他,每天游手好闲实践着自己的alpha梦。
李诚!你干嘛呢?柏子桑扬声。
那几个孩子一惊,停了脚,纷纷转过来看是谁。李诚好像反应比他们慢了一拍,众人都停下后,他还继续踹着,好像比刚才更用力了。地上孩子又发出一声闷闷的呜咽。
李诚!柏子桑语气重了一些,我可去找你爸了!
听到这话,领头的孩子才停下来,愤愤地盯着她,一脸不服与挑衅。
柏子桑正色回望,浑身轻松。即使怀中的药剂瓶会让她身手受一点限制,她一只手也能揍得这几个小孩嚎啕大哭。她不动手是觉得街坊都认识没这个必要,又不是只能找他爸来解决。
李诚仿佛也终于认识到了武德上的差异,勉强低下了头。
我们走!算他这次运气好。他恶狠狠地说。临走前,又忿忿踹了小孩肚子一脚,小男孩哆嗦了几下。
几个小孩贴着楼缝跑出小巷。只剩柏子桑,和前面这个蜷缩着的小男孩。
暴雨打在头顶的屋檐上,声音越来越响。雨好像更大了。
柏子桑重重叹了口气,走上前去,这群糟心孩子。
她停在离孩子几步路的地方,你怎么样?可以站起来吗?
那孩子没有回应。
她往前走了两步,在他身前蹲了下来。
她手放上男孩身体的一刻,他明显颤抖了一下。男孩的身体很热,可能是在发烧,也可能是被打的。
伸手简单摸了一下这孩子的后背,骨头摸上去没有明显断裂,想来那几个小孩也没有太过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以说话吗?柏子桑费力温柔地问了出来。
那孩子的身体还在微微战栗。
半晌,他缓缓把头从手肘的遮挡中抬起来,声音微弱到柏子桑听不太清:我好像没力气站起来了
她一愣。
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澄澈又哀求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