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完事了,弄完这里——」,书香以为「弄完这里就完事了」,哪知王大夫大喘气:「——脚外面这大筋是进槽了,可上面这,这,还悬着没进槽呢。」
「王大爷您快别说了,呵呵呵呵。」
疼的书香哼哼起来,也说不清是笑还是哭,「妈我腰,我腰,我腰抽筋了。」
身子一翻,扎进灵秀怀里,来回扭着。
灵秀喝了一声:「你还有腰?!」
看着儿子在那大口喘息,她两只手似失去调度全然不听指挥——左手伸到了儿子嵴背上,揽了起来。
右手则紧紧抱住他脑袋。
「疼死得了!」
眼圈一红,两只手又错了错位置,搂抱住儿子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去。
王大夫行医多半生,看到灵秀此刻的样子,也不由得慨叹起来:「疼在儿身痛在娘心,这不就是拿刀剜娘心吗!」
灵秀朝王大夫报以微笑:「就得治治他!」
身子控制不住都哆嗦起来。
王大夫手劲不减,再说这时候也不是心软的时候。
「知道钻心疼才知道心疼呢。」
说完这句没由头的话,又笑了起来:「看下回还淘不淘?」
书香全身绷紧,叫了声「妈」。
灵秀虽没言语,却侧了下身子用腿垫起了儿子的嵴背。
书香又叫了一声「妈」。
灵秀几不可闻地「嗯」
了一声。
内年儿子摔折胳膊她就是这么搂着他的,当时儿
子也是这样龇牙咧嘴,时不时地叫着「妈」
的,五年了都……不由自主间,灵秀搂住儿子的身子就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不用再拿点药或者是打上绷带吗?」
「不用,别乱跑就行,没什么大碍。」
王大夫摇摇头,来回又捋了几下,随后两手一抱脚后跟,大拇指箍住书香的脚脖子就按了下去,「行了这回。」
说是行了,却没撒手,又愣了会儿,才拍起书香的腿。
「忍半个月别乱跑,别让你妈再着急了。」
书香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正人就跟刚打水里捞出来似的,也不知后来自己是怎么走出王大夫家的。
回去的路上,脚仍旧不得劲,只要不剧烈动作也只是发沉而已,他就把头贴靠在妈的后嵴背上。
「这几天你都干啥去了?」
灵秀没回音,书香也知道妈心里不好受,想了想,就把手伸到前面搭在她腰上,「妈,内天下午我们把自行车厂的给干败了,五比零。」
「问你了?」
「这不也怕你不高兴吗。」
看不到妈脸却觉察到妈好像笑了,但下一秒她又绷直了身子,「我问你——」,也不知妈要问什么。
「要不是被我看见,得瞒到几时?」
「没想瞒你,前两天都等到小八点了,你没回来。」
「甭跟我讲没用的!」
「妈,你换个活吧,别这么跑饬了。」
「要你管?!」
「不是,不心疼你吗!」
昏黄的街道上,海飞丝的沁香萦绕在鼻尖,书香深深吸了口,又把脸靠在妈洁白的裙背上,「内天去琴娘家也没找见你人,去哪了又?」
变着心思去迎合灵秀,想让妈高兴起来。
「谁问你了?!我就问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突突突地,噘的书香说不出话,抱在她腰上的手都给揪开了,也不知她为啥发那么大的火。
「下回我注意还不行么。」
书香伸手又环了过去,不管灵秀怎么抠抓,就是不撒手。
「气我是么?」
蓦地,书香身子一颤,冰冷的声音就像给她洗头的内个夜晚发出来的。
「是么?!」
急的他都不知说些什么好了:「妈你干嘛呀?」
「干嘛也不干,书包搁哪了?」
「从我套间里呢。」
看着母亲的背影,书香心里不是滋味:「妈,要不,要不我就不去东头了。」
饭后收拾妥当,李萍照旧去三角坑掰了几根拇指粗的蒲棒子。
杨廷松把茶水端到八仙桌上,这回倒没开电匣子,等老伴儿把蒲棒子拿上来,他已经给躺椅铺了层薄被,让李萍躺上面歇着,自己则把蒲棒子点燃插在地上。
「等她们娘俩回来咱再过去。」
李萍把胳膊搭在椅侧的扶手上,还别说,这么躺着挺舒服,「提熘二十斤鸡蛋。」
「捡实惠的,搁得住的再多给拿点。」
杨廷松往马扎上一坐,点了根烟。
「哥四个就属伯起最懂事,属秀琴最孝顺,偏偏这个时候出事,不顺序啊。」
「秀琴跟当年月如一样,也是苦命人。」
晃悠了会儿,李萍竟有点犯困,「他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