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胖小子扬手指向西头,「小卖部等你呢。」
「小卖铺开门了?」
「开了。」
焕章踢了将近一个小时,正好也有点渴,便朝众人挥起手来:「我去去就回,正好把加刚喊过来。」
尽管踢得不太正规,却仍旧像之前说的那样,下了注——输球的一方脱光了自己跳沟里——顾及面子,也怕过于直接对方不肯上钩,就没提捋管这事儿。
来到小卖铺时,焕章以为被耍了,中年胖女人从冰柜里给他拿出汽水,「刚还在这呢,这会儿多半是去了体育室。」
焕章扬脖喝了口,涌入嗓子眼的汽水如同刀子,他「啊」
了一声真爽,夺门而去,「给预备一箱,愣会儿我搬走。」
叼着汽水瓶去茅厕撒了泡尿,出来之后喊着「加刚」
就朝西边走了过去。
到了窗子跟前,打里屋传出了歌声,焕章到门口推了推,门从里面反锁着,他便骂了句,「平时都敞着,今儿个关他妈什么门啊?」
「赵哥来了。」
焕章闭着眼都能听出此人是谁,「我说你扎屋里不嫌闷?」
来到挂历跟前,用手戳起上面的透明胶。
「听什么歌啊
,踢球来,都等着你呢。」
「不得换衣裳,啊。」
正奇怪哥们干啥呢,随即焕章就听到电扇吱扭扭转起来的声音,「喊我干啥?」
他把身子靠在窗台上,抹了把脸后,扬脖又喝了一口汽水。
「不弄了两张票吗,惦着让你跟琴,咳咳,琴娘啊,一起去。」
声音古里古怪,跟呛着了似的。
「没事儿你老提我妈干啥,她也不去内地界儿,」
焕章回头瞥了一眼,「票呢我说,赶紧出来。」
得回太阳不老足的,这要是打起天来,非热死不可。
「这就——出来。」
拉长的调子中,许加刚又呵呵笑了起来,「琴娘刚才可过来了。」
焕章下意识往前走两步,又下意识歪起脑袋朝女厕所方向看了看,其实啥也没看见。
「扯淡是吗?」
想到才刚打厕所出来,根本就没听见对面有什么动静,「我说你怎跟死蛆似的,再不出来我可走了。」
正说着,窗纸左上角就给挒开一角,随着洋马的晃动,一只攥着壁纸刀的手便露了出来,刺地一声,窗子上粘着的透明胶便给破开一道口子,紧接着往下一剌,装有女人丝袜的包装袋便在这个时候从那长条口子里捅了出来。
焕章把包装袋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不解其意:「给我这个干啥?」
玻璃上模模煳煳,他又扬起脚来在纱窗外头探起脑袋,同样模模煳煳,也啥都看不清楚。
「嘿,嘿嘿,我又不穿这玩意。」
怎么来怎么回,又把丝袜给塞了进去。
「给,给我琴娘啊穿,」
许加刚赤裸的身子闪现在透明胶内,「当初咱俩要是不打。」
话锋一变,他双眼也跟着合上了,像是在想事儿,随后睁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就为一个黄毛丫头,你说值吗?」
焕章斜睨着扫了一眼,摇头笑道:「提什么还,我早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内天去沟头堡实在是抽不开身,下午又去了云燕,要不去就看你爸了。」
听这屄在那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幸好之前听杨哥说起过,不然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于是焕章便摇起脑袋,「我替我爸谢了,其实他也没什么大事儿,都好了。」
「都是亲戚,谢什么,给,尝尝这个,味儿比万宝路正。」
一根白健从透明胶的口子钻了出来,「咱哥俩才叫不打不相识呢,如今我又认了,啊,琴娘,别的不吹,真不吹,琴娘张嘴我就给她办了,保证让她心满意足。」
焕章呵呵一笑,已经在这等会儿了,抽人家烟就更不好意思这么走了。
「过些天我请你。」
拿人手短,再说也不想欠着对方什么,「地方你挑,不过这两天可没空,还有事儿呢。」
「你太见外了。」
许加刚抹了下脑门上汗,哼哼起来:「凭我跟琴娘现在这关系,啊,她是你妈,啊,琴娘不也是我妈吗,啊。」
说话跟扭三春似的,停停顿顿,感觉情绪似乎也有些失控,连音儿都抖了起来,「等,等过些日子,杨哥他奶不过生日吗,我再过去。」
他那身子打透明胶里消失之前,想是要往外塞东西,吧嗒一声,手一滑没抓住,顺着茬口倒把破开的胶布给扯开一个更大的口子。
「我说你拉屎呢是吗?」
焕章笑着干了手里的汽水,「烟我都快抽完了。」
前后等了差不多七八分钟了,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里面在干啥,他把瓶子往窗台上一放,这当口正好看到挂历根底下摆的相片——一根秋黄瓜粗限的黑鸡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