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汛期将至,到时啥情况还真说不清楚。
书香趟着水上来,知道保国胆小便告他完事去北头闸口内边洗,他把拌好的食饵一股脑都倒进地笼里,焕章拾起木头橛子把它连同地笼的一头杵在草坑里,哥俩用绳子拴住另一头送放出去,也没往深里走,捋着芦草转了个圈——王八排队大盖齐吧,就这意思了。
「烟,烟。」
就这会儿,书香和焕章已经捻搂着衣服爬到了坡上。
背对着太阳,裤裆里凉飕飕的,是不是第六感书香不知道,却总觉得有些见不得人,可能是因为崩过女人,也可能是出于意态之下的做贼心虚。
两腿间的蛋子不再嘟噜,团成一个不规则的桃,而狗鸡则缩在包皮中,成了个短粗。
其实往常他也没把这光屁股当做一回事,洗澡不都这样吗,还怕人瞅?问题是十五六了下面还光熘一片,这就难免令人心里犯嘀咕。
远的不说,焕章下面黑乎乎都一大撮了,却唯独自己还跟以前似的。
「想没想过纹个东西?」
看他也不言语,焕章伸手打了一下。
「杨哥你干啥呢?」
书香扭脸看去,抽了一口烟,思绪回转很快便忆起了当年跟顾长风一起玩的日子。
「现在不清楚,反正以前顾哥没纹过。」
转瞬又道:「想纹啥?虎?」
「纹啥不行,纹个丘比特不也成吗。」
焕章站起身子,扬起左边胳膊看看,随后又看向自己右边胳膊:「你说纹左
边好还是右边好?还是纹胸口?」
当日所见,雷哥背身所纹的内只下山虎简直太威风了,说对其没有冲击也不现实。
「纹胸口的话,只要不脱衣服,谁也看不见。」
「看得见看不见我也不纹。」
太阳吹晒在书香的嵴背上,站起身时,除了头发还有些湿,水珠早已印透进其古铜色的皮肤里,「我妈要知道的话非气死不可。」
可能就是因为此刻焕章的这一句话,深埋在他的心里。
「穿衣裳吧,也该去搂草打兔子了。」
烟一丢,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随后把手一指,气枪弹弓子和牛耳尖刀也都分别拾了起来,「咱就绕这勺子走。」
哥仨顺着十二里弯往北,五点多时,天还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儿——说凉快是真不凉快,说热又不那么太热。
不远处的桥闸人头涌动,好不热闹。
哥仨商议,把东西放回家再回来。
这次收获确实不小,麻雀打了二十多只,长虫也逮了七八条。
「到家就给它们剥了,明儿要不吃就改在后儿吃,跟大葱和辣子一块炒。」
三条白线早就把牙给它拔了,书香往脖子上盘了一条,还把其中一条通体呈黄色的盘在了左胳膊上。
「欲上珠峰摘星斗,填平东海不扬波。」
转身对着焕章和保国一抱拳,三体式一站,做起了蛇形刁手的动作。
焕章一看,顺势把保国推向了一侧,随即身子往后一跳,也抱拳道:「未请假。」
他手持棍子甩了几下,一手持棍一手立掌,「今日我萧峰就要替天行道。」
和杨哥追追打打,从北头一路跑回到村边。
其时炊烟四起,路上除了蜻蜓,沟里的青蛙,人影也没一个。
路过徐疯子家时,门仍旧关着,连墙头和房顶都长了青草。
破败的门缝里一片昏暗,房子越发显得摇摇欲坠。
墙角处,蚂蚁成群跑了出来,黑压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