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雷去换衣服的期间,江枫环视着客厅,装潢相当简洁,除了必需品之外并无多余之物,没大有烟火气的样子。
冰箱里有喝的!格雷的声音从卧室中传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喝的,顺便再帮我拿瓶水好吗?
好!江枫扬声应道,她正好也有些渴了。
她打开冰箱冷藏,里面除了一些少的可怜的蛋和蔬菜水果,就只有整齐排列着的水和酒水。江枫皱了皱鼻子,拿出了一瓶水,突然发现旁边摆放着几罐草莓牛奶,她眼睛亮了亮是她最喜欢喝的那种!
她拿着水和奶回到客厅,格雷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他正在调试屏幕,所以没有回头,手向后伸着,嘴里嘟囔着:谢!
江枫把冰水贴到了他的后脖颈。被冰凉的温度摄住,瓶身上的凝结的水珠慢慢渗入毛发,格雷的的毛都炸开了,耳朵瞬间直勾勾的竖了起来。
江枫十分满意。
凉吗?恶作剧成功的小姑娘明明眼睛都弯起来了,嘴角的弧度也压不住,却还是要歪着脑袋,故作无辜地问他凉不凉。
格雷接过冰水,没有吭声。
江枫撇了撇嘴,转身坐下。
啊!小腿被尾巴抽了一下。她抬头瞪一眼格雷,他仍旧看盯着电视屏幕,没有看她。江枫却无端觉得有趣,她晃了晃小腿,脑袋一扭,轻声道:哼!小气鬼!
格雷闻言,低头瞥了她一眼,轻轻笑了起来,尾巴在一旁扫来扫去,泄露了主人愉悦的心情。
电影已经准备好了,格雷刚要起身关灯,却突然想起来:你吃晚饭了吗?
江枫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但还是回答道:吃了一点。
格雷挑了一下眉,继续问道:吃饱了?
江枫眨巴了两下眼,瘪了瘪嘴,没有回答。
格雷了然,转身朝厨房走去,问道:简单吃一点三明治好不好?
好!竟然有这种好事,江枫立即起身,啪嗒啪嗒地跟在了狼人身后,再给我煎一个太阳蛋好不好?
她知道按道理来说自己应该礼貌地推拒一下。但江枫认为:格雷算得上是她的朋友,三明治和煎蛋又那么好吃,再加上更重要的,这里是兽人世界,大家都简单直接,直面欲望,想吃就是想吃!稍微推拒一下,就是对格雷、对这个世界的不尊重!
江枫没什么可以帮忙的,于是在洗好了冰箱里的一盒草莓后,就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餐桌旁等待着。
椅子对她来说有点太高了,她的小腿在桌面下晃来晃去,而她又双手交叠着乖乖摆在大大的桌子上,到真像是在父母单位等大人下班的小朋友。
食物很快被端上餐桌,悠悠的散发着香气。江枫握着餐具,等着格雷把自己的肉排端上餐桌后便开动了。温热的食物刺激着味蕾,抚慰着久旷的胃部。
江枫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和别人好好地坐在餐桌旁吃一顿晚饭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压下眼眶中泛起的水汽。
你来自哪里呢,伍德先生?
江枫抬起头,微笑着,依旧是有些欢快的语调。
当一个人长大了,难过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就算眼睛要哭了,嘴角也是要勾起来的。
格雷没能发现她的异样,他回答道:北方,肉食性兽人区。
这不是什么秘密,江枫早已听其他人谈及过此事,她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那里与这边有什么不同吗?
应该是在刚成年后不久,格雷的视线上移,仿佛看向了很远的地方,那里更......原始一些。
接着,他们聊起了两个片区的不同,又聊了一些琐碎的小事。然后莫名其妙的,他们谈起了名字的来历。
格雷的名字很简单,伍德是很常见的狼人的姓氏,而格雷则是根据他的毛发颜色。
江枫的名字也并不复杂,因为她出生在九月份,是枫叶变红的时节。所以她的家人有时会唤她小枫叶。
柔和的灯光下,她整个人突然间柔软了下来,眸中碎光闪烁,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是陷入了怀念的神情。
格雷动了动耳朵,只觉得在他所见过江枫的所有时刻中,从未有像这一刻这般贴近她。就像是穿过迷雾,触到了真实的她。
他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有些不敢动弹。
真正的来历是那首诗啦: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是思乡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