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路揪着到达了办公室,同事们也在讨论这场灾害,听说市里派了抗洪抢险专业队去增援。
顾及他的面试,笪璐琳松开了手,回归平地。
她双手抱臂交叉于胸前,像个大姐大一样说:“郑重声明,我BMI没到18,偏瘦,才背一会就气喘吁吁,分明是你的问题。”
那个时刻,她忽然觉得,很多事情都不重要了。
费劲地背了叁十米后。
笪璐琳想起小时候牵着他过马路他总抓得紧紧的场景,十几年过去了,他长成了竹竿,性子却还是没怎么变,一遇到事就拿她当避风港。
“姐,”笪梓健呜呜叫,“万一我面试没通过怎么办?”
“你一百多斤哎,万一我骨折了明天怎么面试。”
“哈?”笪梓健吓得往后缩脖子,“我还不想猝死……”
脚已经在半湿半干的靴子里泡了一天,变得皱巴巴,这下笪璐琳感觉全身烧得更厉害了,她洗完澡吃了药就立马钻进被窝,由着笪梓健自生自灭。
“但是不管你有没有通过,”笪璐琳没好气地打断,“我都会送你一份礼物。”
张西扬的报平安是半夜发来的,也许是时间紧迫,他只发了“安全”二字,其余的没提,但笪璐琳从他的报道视频以及其他新闻快讯里了解到,河南这次的特大暴雨历史罕见,引发了非常严重的山体滑坡、洪涝灾害,已经有上万间房屋倒塌,上百人失踪。
笪梓健读的专业是法学,暑假准备在一家中型的律师事务所实习。
笪璐琳斜眼乜他:“没说你。”
日子持续忙碌着。
最终,她淡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吗!”笪梓健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了,他又傻笑道,“那你最后再给我一点爱的鼓励吧!”
在听到一千米时,笪璐琳的眼眸暗了暗。
“……”
笪璐琳的目光落在虚无处,她低声说:“背着我跑一千米会怎样?”
“放屁!”笪璐琳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不肯下来,“我轻得很。”
“按我教你的去表现,绝对过。”
存在本身,就是奇迹。
“但是……”
体质好是天生的,翌日清晨笪璐琳醒来时,烧已经退了,身体和精神恢复如常。
笪璐琳没见过那么可怕的雨,大街小巷成了河道,雨水漫涨到可以把车辆淹没,把人冲走,对比起来,自己过往经历过的每一场大雨都只能算小儿科。
笪梓健问:“你在想什么?”
面对高耸的大厦时,笪梓健紧张得双腿发抖,拉着笪璐琳的手不肯放。
在高一铭讲话的时候,笪璐琳坐在方正的格子间里,凝视着阳光下漂浮不定的尘埃,一个离奇的念头冒了出来——这些尘埃是遨游于广袤的宇宙间的星辰,而自己是主宰万物的上帝,手指微微一动,便能搅乱万千星辰。
“你再不松手,我要迟到了。”
经过保安室时,他余光瞥见坐在里面的保安大哥以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走吧。”
笪梓健据理力争:“我上学期的一千米长跑及格了!”
至于笪梓健,他通过了面试,白天在律所打杂,晚上就在家学习,偶尔被笪璐琳
笪璐琳扭头看着笪梓健的眼睛,他的瞳仁很黑,她却透过那双深深的充满关心的眼睛,不可抑制地觑见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由于笪梓健还处于人生地不熟的阶段,笪璐琳先陪他去律师事务所再去上班。
笪璐琳皱起了眉头。
“姐?”
笪璐琳踹了他一脚。
这回是第二次登门,笪梓健轻车熟路,自动自觉收拾好沙发当睡巢,这一觉倒睡得很安稳。
笪梓健叽叽歪歪了半天后,在出电梯前一秒终于察觉她的分神。
“权力、金钱和性是最接近人性本质的存在,权力的授予几乎不会清清白白,你一没背景,没靠山,二是女性,还有姿色,光凭你自己,哪怕再有能力,在那些人眼里,也只是工具。”
笪璐琳每晚不是在办公室里加班就是出外勤,不是高一铭硬性要求的,她现在写材料已经得心应手,又快又好,他基本挑不出毛病,可她自己主动要求干多点活,范擎等人在背后笑她真傻,与其瞎忙活求晋升,不如早点嫁人,就连李婵也以过来人的身份好心劝她。
高一铭感慨道:“自然灾害、环境污染这些对于存活了四十多亿年的地球而言,只是不痛不痒的小疙瘩,但对于渺小的人类而言,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体。”
但其实笪璐琳的想法极其简单,她纯粹想忙一点,再忙一点,忙到没有时间左顾右盼,忙到没有精力回望过去。
“不行了,姐,你真的太重了……”笪梓健求放过。
“那说的是谁?”
爱而不得,所谓宿命,别人的目光,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