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宗政航没回答，问起陆海的婚育规划。

  她翻箱倒柜，甚至去看了垃圾桶。

    这是最诡异的习惯。比起他总是流连的胸腿腰，巫雨清的腹部很少被啃咬和吮吸。

    捕猎者独有的专注，审视、观察、伺机而动的冷静。

    就像此刻，低头太久脖子酸，她忍不住抬头，看到镜子里的宗政航。

    撑着墙确实稳一点，她不愿出声，也屏住喘息。

    3月，陆海的未婚妻在聚会上问宗政航，“清清最近在忙什么？”

    陆海其实没打算这么早订婚结婚，人生规划是玩到30岁再说，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认认真真谈了一个，双方家长都认为恋爱长跑只会导致分手，得结婚。他没反对，话说到这份上了，不想结婚就如同打算分手。

    “早茶送到了，来吃饭。”

    他们没有去吃饭。巫雨清刷牙的时候，宗政航脱下她的裤子，睡裤和内裤一同堆在脚踝。

    消失的物品留下的空白会有烙印，烫伤视网膜，让青蛙蹦起，后背撞上严丝合缝的锅盖。

    “你们是打算晚点要孩子吧？”陆海见宗政航提到小孩，干脆问起来。“你老婆这几年事业这么旺。”怀孕不是自断前程么。

    “结婚什么感觉？”他问这位一到法定年龄就领证的发小。

    这份安静不论前世今生都让宗政航不满，他要做到她不得不给出反应。

    陆海被看毛了，“干嘛，笑什么？”他没好气，“还笑我，你在巫雨清面前比我怂多了，我从高中就在看热闹。”

    陆海就老神在在地喝汤。

    陆海一琢磨，觉得没错，婚前就同居了，婚后唯一的变化就是要往双方家长那里多走动。

    这是老朋友们攒的局，女人们没凑一起聊保养，倒是说起房产和投资的事儿。

    陆海和两个男的数完圈里最新的私生子，想歇歇，夹了一筷子鱼，吃完又问未婚妻喝不喝汤，他给她盛一碗。

    天降好运意味着之前蒙佳对巫雨清保证的拍电影前的休息空档期没有了，这微不足道的小小瑕疵很快被事业上台阶、年末与经纪公司续约条款重拟（从六四分变成七叁分甚至八

    可见没有所谓既定的命运，万事都有变数。

    宗政航饶有兴致地看这一幕。巫雨清说过，这对儿上辈子2019年就分了，女方远走他乡，男方此后再也没有固定伴侣。现在2021年，这俩人订婚了。

    最近几个劣迹艺人在销声匿迹前轰轰烈烈地出了名，全网吃瓜的同时，巫雨清顺利捡漏了叁四个因为此次“官宣”而人员变动的商务资源和影视资源，正式进入业内核心圈。

    阳光驱逐夜的魅惑，没有神迹，这里是坍塌的遗迹。

    宗政航笑意不变，“是啊，当初天天看我热闹。现在我看回来不行吗？”

    他一直在看她。

    胜利，他总是胜利，总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如果看镜子，他们会对视。

    他捉住她的右手，放在镜子上。

    “没孩子的话，和谈恋爱差不多。”宗政航说。

    这是一部动画电影，海外票房和口碑都很好，全明星的配音阵容。国内拿到放映权自然也赶这个热闹，国语版找当红明星配音。这种不露脸只出声的活儿其实没几个大牌接，流量当道的时代，都在卖脸，人红不意味着台词好。巫雨清对这种活儿倒不嫌麻烦，兴致勃勃地拿到手里。

    她的头发乱翘，昨晚洗完后没有吹，在床上颠鸾倒凤，不知何时干了。

    宗政航看巫雨清怔怔地坐在床上，一副睡懵的样子。

    电动牙刷还在嘴里嗡嗡作响，她继续刷牙，不抬头。

    未婚妻收听金融动向的动作被打断，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匆匆回一句不喝。

    吻痕和指印不会占领这里，他的手偶尔抚摸，难说爱意，更像是确认。

    无法洗脸，此刻弯腰是邀请。牙膏漱掉后，巫雨清手撑着洗手台，但宗政航的动作太大，她的身体一直在晃。

    最彻底的占有是由内而外的。驯服的是大脑，征用的是子宫，娩出的是成果。

    宗政航说巫雨清最近在给一部动画片配音，天天往电视台跑。

    她被顶得往前一扑，洗手台止住她前进的动作。

    睡衣的扣子松，最上面两粒没有扣上，乳沟上有可疑的红。宗政航的目光深了些，在那里停留两秒，然后抬手给她扣好。

    要碰到玻璃，才会醒悟这里不是海，而是鱼缸。

    陆海正处在身份变化的适应期，没注意到朋友的避而不谈。“过两年吧，我和她都想再玩几年，当爸妈以后全是操心事儿。”

    陆海没话了，“行，随便看。”

    宗政航点点头，陆海见朋友附和，还想再说点已婚男人之间才会有的话题。但有人招呼他们，聊天自然结束了。

    巫雨清咬唇，他在按她的小腹，力度和位置都是精准的，捕捉皮肉之下的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