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千面君主……”而它的语速也越来越快,整个“人”颤抖着抱头仰面,扯出颤音:
“想象一下,君上它该有多开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着对方要把自己“夺走”再“奉献”给什么千面君主,泰尔斯面色微妙。
“别理它,”希来小声道,“它在这里有时限。”
可漆黑人体的疯癫还在继续:
“……而君上一旦开心了得意了忘形了,我就有机会了……”
“有机会干掉它折磨它囚禁它毁灭它,成为新的君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泰尔斯皱起眉头:
“你的君主,那个千面什么的,它知道你一直心怀不轨,想干掉它取而代之吗?”
它闻言一颤,放下了双手。
没有五官的漆黑面孔上翻出波纹:
“啊?这个啊,它,它,它……”
它似乎很为难,整个人慢慢缩成一团,直到再度伸张四肢,迸发狂笑:
“它当然知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否则你以为,它为何要予我恩宠?而不是予以其他连犯上弑主、自我毁灭的胆量都没有的废物啊啊啊啊!”
漆黑的人体抱着光滑的头颅,仰天颤抖,活像发条滞涩的机械人偶:
“君上它,它好久好久以前,就在期待在希冀在渴望,渴望手下们有一天,能强大到足够抗衡它抵御它摧毁它的地步,乃至取而代之,好让它在更高的更大的更恐怖的毁灭和破坏中,在痛苦的嘶吼与失败的苦涩里,得到最无与伦比的卓绝享受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泰尔斯难以理解对方的逻辑,但希来只是凝重地摇摇头。
“就像很久以前,恶魔们唆使人类去寻求未知,撺掇他们去触摸禁忌……”
它颤抖着向泰尔斯伸出手,话语里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喜悦和疯狂:
“去挣脱信仰,去反抗神灵,去藐视秩序,去厌恶自我,去追求卓越,去追寻超越一切理解的魔能,去成为此世难以消化的灾祸,去惹出能让恶魔自己也头疼不已痛苦不堪的,前所未有的大灾难、大混乱、大恐怖、大乐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
从它颠三倒四没有逻辑的话语里,泰尔斯抓住了什么东西。
“而它们成功了!”
它手舞足蹈,在白烟中狂呼乱叫:
“当第一位魔能师击穿界壁,唤醒诸神,动摇信仰!当噩灾和王灾坠入地狱,杀戮毁灭,追问本源!当狱河上下被搅得混乱无边,地狱君主们无不在痛苦和折磨中欢呼雀跃,在毁灭与重生间享受成功:它们终于奏响了自诞生之初就翘首以盼的自毁诗篇,那连无上神灵也补救不及的混乱失序!天国、凡间、地狱,命运开始转动,走向恐怖终结,这个无聊的世界终于有趣起来了!”
什么?
泰尔斯怔住了。
白烟蒙蒙,它狂笑不绝,漆黑如故。
“它这是……”希来皱眉开口。
“为什么,”泰尔斯突然开口,“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它的狂笑戛然而止。
“噢,我的殿下,你知道为什么。”
没有五官的平滑面孔转向泰尔斯,却让后者有种被盯上的惊悚感:
“你知道的。”
泰尔斯一愣,正待追问,就见到它翻上半空!
“好吧,塞西莉亚,”它在白烟迷蒙中落到他们身后,“看在你给我找了这么大一份乐子的份上——今天算你优惠点!”
希来一惊:
“优惠?什么意思?你等——”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见到白烟逸散,一个身影惊呼着从中摔出!
“啊啊啊啊啊!”
是斯里曼尼。
泰尔斯瞪大了眼睛。
翡翠城的大辩护师一副噩梦刚醒的样子,他惺忪地望着周围的白烟:“这些是,这里是哪里?”
下一刻,它——诡异的漆黑人形出现在斯里曼尼的身后,向着泰尔斯和希来挥了挥手。
两人顿时一惊:
“曼尼!”
“放开他!”
但话一出口,泰尔斯就意识到:斯里曼尼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就像刚刚希来遇到的情形一样。
下一秒,斯里曼尼转过头,看向“它”,随即被吓得瘫坐在地。
不。
泰尔斯心头一凛。
他心知斯里曼尼一定看到了什么东西,或者听到了什么话,就像自己方才一样。
“不不不,你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斯里曼尼不敢抬头,他双头抱头,哆嗦着喃喃自语。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曼尼,我们说好的,不是么?”
这次,“它”的声音幽幽响起,连泰尔斯和希来也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