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乌鸦回答她就挂了,陈天雄自觉大鸠镬,大哥也过于操心他的终身大事了,非给他介绍这么个女子,不般不配自说自话,还不能太得罪。
“陈生你都冇call过我,喂你而家得闲咩?”
“哼,还小心?边个都知你弥敦道的事…”经理小声咕囔了一句。
“哦,记得,Leah小姐,你搵我有乜贵干?”
肝胆俱裂的霍父怎么都不会意识到今日死期来临,崩溃地大声求救哭嚎,二十多层的高度吓得他只几秒就兹出了一股尿臊味…
唉,谁叫是大哥熟人的女儿…接通电话,就传来Leah的琅琅脆音。
“求求你不要…”
“扔下去。”
她没想到后来会在雷耀扬的资助下,顺利从香港演艺院毕业,然而更没想到的是,一毕业男人就把她扔进了自己的江湖欢场,迫使她营生还债。
“算了。” 他放下腿起身:“叁万当给你哋出场医疗费,今天不跟你计较,记得帮我向刘展华问个好。”
她和雷耀扬的关系就是一张无字契约,叁年多以来看不到尽头…
紧张惧怕的霍绮珊差点没收好尾,让曲子有了一丝瑕疵,当演奏结束,她放下小提琴,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赤龙会的经理室内,乌鸦两腿堂而皇之搁在桌面上,等着那次双方拳赛的收帐结款。
下山虎不是不愿计较,蒋天生的停战条件刁蛮苛刻,剥夺利益的做法对他侮辱性极强,但骆驼的警告还荡在耳边,好歹没真的送他去荷兰,这节骨眼上,乌鸦还是懂得需要忍耐自控。
“不…不…冇啊”对方嘴直打愣。
即使雷耀扬非比寻常的关照,她还是获悉了他在日本结了婚的事,有一名整年到头都不联络见面的妻子冈田满智,加之酒会上他视而不见的态度和过后的发泄,这层床笫关系使她日趋屈服的内心进退维谷,矛盾重重。
雷耀扬回过头,女孩跪倒在面前,楚楚可怜泪眼婆娑地向他摇头哀求,一双美丽的芊芊素手抓住地毯不停发抖。
依然是什么话也没留,雷耀扬带着人撤离了霍家。
“你要做乜?”
“肥尸,好好数…唔好漏算啊。”
乌鸦搓了搓胡渣,慢条斯理地说:“账目要小心算清楚,上次赤龙会连结果都不肯认,叫我点信?”
乌鸦脑袋犯晕,想拒绝她又不知怎么作答。
见乌鸦等人收起钱走出办公室,经理才擦汗长吁…
叁个人架起霍父就走。
霍绮珊冲出房间,手里的小提琴随着她破碎的心一并摔落。
“不要,不要啊!我能还!饶了我吧雷老板~救命啊啊啊啊!”
只得匆匆打发走肥尸他们
“点吖?信不过?”
庄严迤逦的乐声中,雷耀扬不由自主闭眼倾听。
奔雷虎睁开双眼与她无言相望。
一刻钟左右,肥尸点完钱,对他报告:“大佬,少叁万。”
乌鸦双目阴森地盯着他,吓得经理立即闭嘴。
“我喺深水埗附近,要不要一起食个饭?”
雷耀扬靠在沙发椅上注视着她:“开始吧。”
平缓静谧的音符流出,巴赫名曲《G弦咏叹》奏响,旋律无比纯净神圣,仿佛包含了她满满祈求之意。
霍绮珊不懂眼前这位英武又冷酷的男人要干什么,只一心想保下父亲的性命,于是她巍巍接过小提琴爬起身。
霍绮珊与父亲如获大赦,她再也崩不住心里的弦,搂紧小提琴放声痛哭….
思绪萦绕时,雷耀扬一双大手从身后将她抱了个满怀,又一次坠入意乱情迷…
前推开玻璃。
箱子打开推到他跟前,全是一迭迭现金纸钞。
“你唔发声我就当你答应咯,咁我喺西九龙中心等你,快点哦。”
对方抿嘴焦灼,想要开口解释,乌鸦咬了下拇指指甲,冷笑道:“蒙混过关啊?”
他制止了马仔,扫过霍绮珊身旁的小提琴,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动容,慢慢走过去拾起琴和木弓蹲在女孩边上交给她:“拉一首听听。”
四眼肥尸接过箱子开始点钱,赤龙会经理神色不快而仓惶。
虽在夜总会陪酒,可是他不允许有人侵犯霍绮珊,曾经当面把一个骚扰她的酒客打得面目全非,偶尔他会和她讨论名家的协奏交响乐,谈及尼采的哲学思想,表达出对日神酒神意志的高深见解。
“滴滴滴滴…”有人来电,乌鸦翻开手机一看,是酒会上那位留了号码的问题小姐。
大口深深呼吸,霍绮珊拿起琴放在左肩,将侧脸靠上腮托,右手发起运弓。
“Hi,Mr.,记唔记得我吖~”
良久,他做了个手势,命令马仔们把霍父放下。
雷耀扬丰富的内涵学识和残忍的雷霆手段打破了霍绮珊对常人的看法,对这个男人好像了如指掌又好像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