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自然知道楚靖说的,半点不差,可他这儿子,一点不像他,不但长相不像,性格也不像。
你这人心地仁厚,今天别说是这恶贯满盈,就是任何人有性命之危,你都想救?
楚靖见此,也是心下一叹:“你们这对父子,今日就是永别,能多看几眼就看几眼吧!”
连他都被逼到这步田地,楚靖若对自己慈哥和儿子有恶意,他们又怎么办?
想到自己在众人面前,一世威名一朝丧,大理皇帝那是永远没指望做了。
可身后传来一声,年轻男子声音,让他大出意料之外,闻声转头一看。
说着身形一闪,已然进了大厅重新落座,“呼”的一声,连人带椅到了盈盈身边。
段誉闻言一怔,他直接被楚靖问的无言以对,满脸愕然,满脑子就是“你凭什么救,你拿什么救……”环绕不去。
“且慢!楚大侠!”
想到这里早已心灰意冷、沮丧之极,又岂能做出让岳老三死,他活的事来。
还要让自己手下求情活命,这根本非他段延庆所能为。
但此时见了三人这般模样,只觉真是兄妹情深,恶人也有感情啊。
想到这里,直接痛哭流涕,难以自制。
他今日是要拿这父子俩的,不曾想临到了,还被这年轻人求情了,那种感觉甚是复杂、微妙、难言,想着又多看了段誉几眼。
他若是抓了你和你爹,逼你伯父退位,你让你伯父如何选?
随即嘴唇微微一动,传音入密,凝音成线,对段延庆说了一番话后,立时朗声道:“段延庆,今日看在大理段公子和南海鳄神面上,你走吧!”
楚靖毕竟见识超凡,心中微一思忖,就明白了段延庆的心思,遂点了点头,俨然道:“好,算你段延庆是个人物,楚某给你留分面子,你自尽吧!”
正是段誉越众而出。见他整理装束,拱手作揖道:“楚大侠,小生段誉有礼了。”
生性仁慈善良,这本是好事,可为段延庆这等心怀叵测之人求情,着实有些分不清敌我了。遂上前两步,将段誉拉着退了下去。
那时你大理国,因他而受难者,又何止千万。这些在你脑海里,过过没有?”
至于你出言为他求情,我能理解。
她本因段延庆对她们呼来喝去,也有几分积忿,而今见他已无生念,如同待宰羔羊一般,就等楚靖处置。
当然,也或许是有了兔死狐悲之感,也更加明白楚靖之可怕。她寻思过自家老大武功,纵然比不上慈哥,可也相差不了多少。
叶二娘因自己儿子与玄慈,着实不敢与楚靖说话,
满场众人听了楚靖这话,俱是不明所以,怎么不是让段延庆自杀吗,怎么又放了?
可你凭什么救,又拿什么救?”
段誉正色道:“楚大侠,您仁义过人,你既对这位南海鳄神,都能宽大为怀,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这位段老先生呢?
段誉直接被楚靖几句话,说懵了,他根本就不知如何反驳,再是不情不愿,也只能被父亲拽了下去。
这才看向盈盈,握住她的手相视而笑。
之境,他纵然不是残疾,一辈子都赶不上对方了。
楚靖双眉一蹙,微微颔首,问道:“怎么?你也有话说?”
楚靖听了段誉这话,未等他说完,直接一摆手,毅然决然道:“好了,段公子,你无需跟我讲这些大道理,因为我比你懂得多。
而段延庆看着段誉为自己求情,也是五味杂陈。
是不顾你父子安危,还是将一个山河晏清的大理国,交在一个恶名昭著的大恶人手里?
在场诸人对三大恶人本无好感,不说是恨之入骨吧,也是不希望他们活着。
若非楚某在此,你爹和你几位叔伯大哥,能敌的过他吗?这些你可曾考虑过?
楚靖接着道:“若是别人,你为他求情还则罢了,可这段延庆今日是来抓你爹的?
楚靖对岳老三根本不曾在意,在他心里段延庆无论如何,都必须死。
楚靖见段誉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他知道这是对方天性如此,并非那些以直邀名之人。便口气放缓,谓然叹道:“唉,段公子,讲究仁义,什么时候都没错,这是好品质。可也要看对象是谁,你退下吧!”
毕竟大家也是结义兄妹,再为儿子、玄慈考虑,也不禁痛呼出声。
“师公!”岳老三着实不明白,楚靖为何执意要自己老大死。
均是油然生出一股凄恻之情,萦绕心头,盘旋不去。
说着移目看向段正淳道:“段王爷,看好你的儿子吧,他没经历过世道毒打,太过天真了!”
“老大”“老大”叶二娘、岳老三俱是痛呼出声。
他这番话一说完,刹那之间好似老了十岁一般,再无言语。
你既然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想必也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