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乡遇故

    项少龙感到自己与厅内的气氛格格不入，正踌躇应否进去时，一名本在祝秀真身后的婢子移了过来，厌恶地道：“小姐说这里没有你的事，管事去打点其他事情”

    那人亦触目到项少龙处，呆了半晌，才以剧震回应。

    项少龙道：“这是谁的舟驾呢？”

    凤菲见他进来，亦觉有点不合他身分，蹙起黛眉介绍道：“沈良是我们歌舞伎团的新任管事，快来见过谈先生。”

    项少龙暗忖既是避无可避，惟有抛开一切好好享受这飞来艳福。伸手搂着她蛮腰，正要拥入怀里时，船身微顿，缓慢下来。

    心中的些许嫉忌之心更是不翼而飞。看来这老小子风流如故，不知他除云娘外，还弄了那个歌姬上手呢？两船分开来时，项少龙亦进入大舱去，好看看肖月潭的情况。

    连着钩子的绳索抛了过来，项少龙忙指挥家将接着，把对船缓缓拉近。

    对方船上伸出跳板，搭到这边船上，肖月潭一马当先，带头领着几个随从举步走了过来，先朝项少龙打个眼色，才呵呵笑着来到凤菲身前，施礼道：“去春一别，至今竟年，凤小姐妙绝天下的歌舞，仍萦绕梦域。想不到今夕竟能相逢河上，谈某真要感谢老天爷的恩赐。”

    项少龙吓了一跳，二百锭金子是这时代的天文数字，这才晓得齐人的穷奢极侈。若把这些钱用在军队去。足可支付五百人的一队兵将一年的饷银了。

    男人就是这样，他本以云娘的痴情为苦，对她只是有好感而无爱意。否则她不会兴奋得像头情的母狗。这时见有了“情敌”，不由掠过些微嫉忌之意，有点酸溜溜的问道：“谈先生是何方神圣？”

。柔声道：“今次齐王的出手真大方哩，两场歌舞赏二百锭黄金，到时就要由你去收钱了。”

    到舱厅正门处。肖月潭正向凤菲等介绍随来的三人，都是南梁君府的重要客卿，只看他们模样，便知是学富五车的人。

    在灯火和月照下，对方船上靠近这边的船沿处。站了十多人，也在不断挥手回应，气氛热烈。

    南梁君这名字为何有点耳熟，究竟是听谁人提起过呢？两艘大船缓缓靠近。

    肖月潭打出手势。教他船上的手下收回绳索船板，这才领着随人与凤菲进舱去了。

    项少龙只好对“砰”一声关上的房门报以苦笑，同时心中升一种奇异感觉。

    项少龙听得无名火起，向祝秀真望去时，只见她眼尾都不望向自己，只是嘴角露出不屑的神色，不由向那婢子低声冷喝道：“滚开”婢子怒极朝他瞧来，看到他双目射出森寒的电光，花容失色，退了两步。

    到能清楚看到对方脸貌的距离时，项少龙虎躯一震，他见到了一位阔别多年的朋友。

    凤菲与众姬和云娘坐在左边的席位，肖月潭等则坐在另一边，云娘更是亲自向四人奉茶，还不断向肖月潭抛媚眼。

    凤菲领着众姬还礼后，微笑道：“昔日在韩，畅谈竟夜的美事我们仍是回味无穷，更感获益良多，今夜再巧遇先生，怎能不竭诚以待，请谈先生和贵客们到舱厅用茶。”

    项少龙乘机跳了起来，移往窗旁，探头外望，见到前方有一艘大船正在减缓船。好让他的船队赶上。

    “隆”的一声，两船因轻微的碰撞抖颤了一下，合成一块儿。

    两人大讶。明天才可抵达翟城，为何船却像要停下来的样子？灯火由前方映照过来。

    凤菲和一众歌姬都到了甲板上来，欣然静候。显示了谈先生这同道中人，在她们心中有很重要的地位。

    项少龙这时才记起“南梁君”之名。是听自图先。

    云娘微嗔道：“人家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还未说会怎样酬谢人家呢。”

    云娘细看对方插在船尾的旗帜，忽地叫道：“谈先生来了，他乘的是韩国上大夫的船。”

    项少龙心想这就是宁要人怕不要人爱的效果了，大步走进厅内。

    肖月潭到了韩国后，就到了南梁君府当客卿，此人多才多艺，难怪能如此得歌舞伎团众姬的欢心。

    此时云娘挤到他旁，娇躯紧贴着他俯前张望。

    船更缓。

    肖月潭长身而起，与项少龙同行见面之礼。笑道：“沈兄长相非凡，以后我们要多多亲近。”

    项少龙见她兴奋得亮的俏脸，猜到这谈先生与她的关系非比寻常。

    肖月潭瞥见他，当然要装出不大留神的样子。

    恨不得立即与肖月潭详谈的项少龙只好压下心中的冲动，同时心中欣慰。只看肖月潭这架势，便知他在南梁君府内非常得意，否则怎能如此乘船应约，到临淄来看三大名姬同场较艺的盛事。

    云娘欢喜得什么都不理了，雀跃道：“谈先生是南梁君府中最懂诗稗音律的人，更是信人。说过会到临淄看我们的歌舞。现在果然来了，我要告诉凤姐”言罢弃项少龙不顾，旋风般出门去了。

    云娘更是不停的与其他歌姬频频挥手。

    这人赫然是肖月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