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生和田健两位王子都是中等身材,样貌肖似,虽五官端正,却都是颇为平凡,望之不似人君。比较起来。田生一副酒色过度的二世祖模样,而田健则有精神多了。
齐王以他那对昏花老眼仔细打量了项少龙后,在台阶上的王座处呵呵笑道:“昔日张仪作客楚国,宴会时传看当时楚人视为镇国之宝“和氏璧”传来传去,忽然不翼而飞,有人怀疑是张仪偷的,把他打了一顿。张仪回家时,问妻子看看他舌头还在否,说只要舌头还在。就什么都不用怕。哈……”
项少龙暗忖若非今晚可以溜走,便绝笑不出来。现在当然是两回事。安慰他道:“大不了就弃刀认输:难道他可杀了我吗?”
解子元细看了项少龙现在的尊容,叹道:“项兄果是一表人材,不同凡响。”
项少龙问道:“到哪里去?”
一个高出五尺许的方形平台,台面铺的是花纹方砖,典雅贵气。
齐王瞪了田生一眼,不悦道:“难道寡人不晓得吗?寡人已命人去把上将军的宝剑取回来。”
项少龙大感不妥,含胡点头。
坐好后,马车开出。
田生笑道:“不过大将军已改用自创的长匕,弃剑不顾哩。”
田单道:“这几天定要找个时间叙叙。”言罢与吕不韦去了。
解子元道:
项少龙深有同感,这时来到停车处,侍从拉开车门,让两人登车。
项少龙甫离桓公台。就给解子元截住,扯到一旁道:“上将军骗得小弟好苦,原来你……”
项少龙初次领教到齐人荒诞的想像力,应道:“大王这比喻真妙。”
田单和吕不韦喜色一闪而没。齐王则龙躯剧震,脸色更苍白了。
齐王听得脸露讶色。向项少龙望来道:“曹公说已把宝器归还上将军,还有帛信一封,请寡人转交上将军。”
两人并肩朝宫门举步走去时,项少龙淡淡道:“解兄的消息真快。”
气氛却是出奇的轻松亲切。
齐王使那内侍臣将信简送到项少龙手上,项少龙取出帛看后,微笑道:“承曹公看得起,约末将于寿宴后一天在稷下学宫的观星台切磋技艺,未将不胜荣幸。”
现时他最不想遇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李牧,再一个就是这可怕的曹秋道。
总好过给一向剑下不留情的曹秋道一剑杀了。压低声音道:“兄弟自有应付之法,解兄不用担心。”
齐襄王谈兴极浓。侃侃而言道:“自先王提出“尊王攘夷”,我大齐一直抱着匡天下、和合诸侯之志。至贵国商君变法,我们齐秦两国,隐为东西两大国,合则有利,分则有害,其形势显而易见。今次仲父亲临,又有上将军作客,我们更加多三分亲近,实为最大的贺礼。”
众人慌忙陪笑,但都不明白他为何会说起这故事来。
项少龙则心中好笑,三天后他该已安抵魏境,别人就算笑自己怕了曹秋道,他也不会在意。
齐王欣然道:“张仪就凭这没有被人打断的三寸不烂之舌,封侯拜相;项上将军则凭手中之剑,成了上将军,一舌一剑,可谓先后互相辉映。”
项少龙笑道:“那你知否曹秋道刚向小弟下了挑战,定了四日后子时在稷下的观星台比武,到时却不准任何人在旁观战?”
礼仪过后,项少龙和吕不韦坐于齐王下。再一边则是田生。田健和田单。
田单大讶道:“这是什么一回事,上将军见过曹公吗?”
齐王在桓公台下层的“点将殿”接见项少龙,陪着的还有大王子田生和二王子田健。
项少龙这才想起自己代表的是秦人的荣耀,弃刀认输当然不行,但溜走却是再一回事。
此时有一近臣,走上王台,跪地把一个信简呈上齐王,还说了几句话。
解子元傲然道:“宫中有甚风吹草动,休想可瞒得过我。”
解子元愕然道:“项兄若这么做,不怕嬴政责怪吗?”
项少龙先向解子元以眼色示意,再向田单、吕不韦等施礼道:“不敢再劳远送,让未将自行离去”
殿内诸人神态各异。田生刚给王父责怪,低头噤若寒蝉。田健则以热切的眼神,望向项少龙。吕不韦虽然陪笑,但神情却不太自然。田单仍是那副胸藏城府、高深莫测的样子。
齐襄王年在七十许间,身矮且胖,一副有神没气的样子。使人担心他随时会撒手归西。
解子元苦笑道:“不担心就是假的,曹公的剑道已到鬼神莫测的境界,不知多少名震一方的卓剑手,对者他就像小孩碰着个壮汉,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解子元色变道:“这怎办才好?唉,你还可以笑得出来。”
今次轮到项少龙大感尴尬,张口欲言,却不知该怎说才好。难道说自己早把刀偷回来,还给曹秋道捅了一剑吗?同时亦明白到齐王与大王子田生的关系非常恶劣,难怪田单临时转头,改田健。不过看田单的衰老样子,也不会比齐襄王长命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