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一捏。
穆念慈悠悠醒来,睁眼见到二人,疑在梦中,颤声道:“你……你是郭大哥……黄家妹
子……”郭靖道:“穆世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受伤吗?”穆念慈挣扎着要起身,但未
及站直,又已摔倒,只见她双手双足都被绳索缚住。黄蓉忙过来给她割断绳索。穆念慈忙不
迭的从郭靖手中接过婴儿,定神半晌,才含羞带愧的述说经过。
原来穆念慈在铁掌峰上**于杨康,竟然怀孕,只盼回到临安故居,但行到上饶,已然
支持不住,在树林中一家无人破屋中住了下来,不久生了一子。她不愿见人,索性便在林中
捕猎采果为生,幸喜那孩子聪明伶俐,解了她不少寂寞凄苦。
这一天她带了孩子在林中捡拾柴枝,恰巧彭长老经过,见她姿色,上前意图非礼。穆念
慈武功虽也不弱,但彭长老是丐帮四大长老之一,在丐帮中可与鲁有脚等相颉颃,仅次于洪
七公一人而已,穆念慈自不是他的对手,不久即被他打倒绑缚,惊怒交集之下,晕了过去。
若不是靖、蓉二人适于此时到来,而双雕目光锐利,在空中发现了仇人,穆念慈一生苦命,
势必又受辱于恶徒了。
这晚靖、蓉二人歇在穆念慈家中。黄蓉说起杨康已在嘉兴铁枪庙中逝世,眼见穆念慈泪
如雨下,大有旧情难忘之意,便不敢详述真情,只说杨康是中了欧阳锋之毒,心道:“我这
也不是说谎,他难道不是中了老毒物的蛇毒而死吗?”郭靖见那孩儿面目英俊,想起与杨康
结义之情,深为叹息。穆念慈垂泪道:“郭大哥,请你给这孩儿取个名字。”郭靖想了一
会,道:“我与他父亲义结金兰,只可惜没好下场,我未尽朋友之义,实为生平恨事。但盼
这孩子长大后有过必改。力行仁义。我给他取个名字叫作杨过,字改之,你说好不好?”穆
念慈谢道:“但愿如郭大哥所说。”
次晨,郭靖、黄蓉赠了穆念慈不少银两,作为母子俩渡日之资。郭靖劝她回临安去。穆
念慈只是摇头不语,过了一会,轻声道:“我母子二人,得先去嘉兴铁枪庙,瞧瞧他爹爹的
坟墓。”三人互道珍重,黯然而别。
两人西行到了两湖南路,折向北行,不一日到了襄阳,眼见民情安定,商市繁盛,全无
征战之象,知道蒙古大军未到,心下喜慰。那襄阳是南宋北边重镇,置有安抚使府,配备精
兵守御。郭靖心想军情紧急,不及投店,径与黄蓉去谒见安抚使吕文德。那安抚使手绾兵
符,威风赫赫,郭靖在蒙古虽贵为元帅,在南宋却只是个布衣平民,如何见得着他?黄蓉知
道无钱不行,送了门房一两黄金。那门房虽然神色立变,满脸堆欢,可是一排安抚使见客的
日子,最快也得在半月之后,那时接见的都是达官贵人,也未必能见郭靖。郭靖焦躁起来,
喝道:“军情紧急,如何等得?”黄蓉忙向他使个眼色,将他拉在一旁,悄声道:“晚上闯
进去相见。”
两人寻了下处,候到二更过后,施展轻身功夫径入安抚使府。那安抚使吕文德正拥了姬
妄,高坐饮酒为乐,其心其意的在安抚自己和姬妾。郭黄二人跳将下去,郭靖长揖说道:
“小人有紧急军务禀告。”吕文德大惊,高叫:“有刺客!”推开姬妄,就往桌底钻去。郭
靖大踏步上前,一把提起,说道:“安抚使休惊,小人并无相害之意。”将他推回原座。吕
文德吓得面无人色,只是发抖。只见堂下拥进数十名军士,各举刀枪,前来相救。黄蓉拔出
匕首,指在吕文德胸前。众军士齐声发喊,不敢上前。黄蓉道:“你叫他们别嚷,咱们有话
说。”吕文德手足乱颤,传下令去,众军士这才止声。郭靖见他统兵方面,身寄御敌卫土的
重任,却是如此脓包,心中暗暗叹息,当下将蒙古大军行将偷袭襄阳的讯息说了,请他立即
调兵遣将,布置守御工具。吕文德心里全然不信,口头却连声答应。黄蓉见他只是发抖,问
道:“你听见没有?”吕文德道:“听……听见了。”黄蓉道:“听见甚么?”吕文德道:
“有……有金兵前来偷袭,须得防备,须得防备。”黄蓉怒道:“是蒙古兵,不是金兵!”
吕文德吓了一跳,道:“蒙古兵?那不会的,那不会的。蒙古与咱们丞相连盟攻金,决无他
意。”黄蓉嗔道:“我说蒙古兵就是蒙古兵。”吕文德连连点头,道:“姑娘说是蒙古兵,
就是蒙古兵。”郭靖道:“满郡百姓的身家性命,全系大人之手。襄阳是南朝屏障,大人务
须在意。”吕文德道:“不错,不错,老兄说的一点儿也不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