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山上气候比文臻想象得还严寒,多亏文臻一直带着酒和辣椒,下了雪山之后果然面对一条已经结了冰的大河,但是大河周边别说船,一条舢板都看不到。
这也是正常操作,然后文臻就看见燕绥变戏法一般,令日语拆解组合出了两个简易版的雪橇。燕绥抱起她,往雪橇上一墩,把自己的大氅往她身上一裹,便亲自拉起了绳子。
这让准备吹哨驭兽来拉雪橇的文臻瞠目结舌。
正要拒绝,却听燕绥道:“当初在长川,你曾经也这样拉着我走过雪地,现在轮到我拉你了。”
本来要走过来的林擎听见这句,立即捂着胸口走开了。
那什么狗粮,天天被塞得要胃酸。
文臻也就不动了,笑着看燕绥一手拽住了绳子,深呼吸,提气,好让自己更轻一点。
她裹在大氅里,大氅的绒毛簇着她巴掌大的脸,脸颊也不知是冻得还是欢喜得,绽着桃花色,怎么看都不像一地封疆的大吏,或者一个三岁孩子的娘。仿佛还是当年空降屋顶的小姑娘,眼眸很圆,倒映着一轮澄净的月亮。
燕绥看着她,微微一笑。
在他心里,她也永远是他的小姑娘。
日语很机灵地给燕绥靴子装上滚轮,他便带着她在冰上溜了起来,文臻眼眸瞪得溜圆,万万没想到这货连滑冰都会了。
另一只雪橇林擎坐了,文臻还是唤了两头狼来拉雪橇。四大护卫等下一波过河。雪橇不大,冰的厚度也说不准,不敢载太多人。
林擎在拼命催那两只狼:“哥们,哥们,快一点,莫让他们超过俺们,总跟在后面看他们卿卿我我你们不酸吗?”
文臻:“林帅,那两只狼一公一母,是一对儿。”
林擎:“……”
这年头狼都来欺负单身狗。
燕绥分明不想和林擎并行,越发溜得飞快,他身形高挑,滑行流畅,文臻眯眼打量着他迎光的身影,细腰腿长,优雅迅捷,像现代那世的花滑王子。
这本来就是她家会算计,会卖萌,会做内衣,也会花滑的真正的王子啊。
是一生骄傲,一生目下无尘,却总会为她做那些哪怕普通男子都不屑做的那些事的王子啊。
因为他心底予她真正平等,而不是打着保护宠爱的旗号实行控制私欲的伪尊重实男权。
怎么能不爱他呢?这样的男人。
她摸出一根棒棒糖,一边吃一边笑眯眯想,当年在雪地里拖着他行走时,其实才刚刚心动,那时候救他护他,也有一部分是出于愧疚责任和感激。谁又能想到,走出了那年山谷里的雪,一转头桃李秾艳,硕果已挂枝头。
她忽然喊:“我甜!”
燕绥在疾行中回首,飘飞的衣袂在日光中扬起。
文臻双手在头顶一举一弯一偏头,“比心!”
燕绥怔了怔,但这种萌系动作他实在做不来,文臻笑着对他把手指一捏,“比心。”
燕绥一脸“这动作很幼稚”表情转过头去,然而下一瞬间,他背对着她抬起手,迎着光的手指一捏。
文臻笑眯眯啃一口棒棒糖。
好甜。
后面将两人互动都看在眼里的林擎。
呕。
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