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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战兵们都在剪布中度过。
刘关张三人并李孟羲,也忙碌了一整夜未曾休息。
当公鸡啼叫声响起之时,李孟羲停下忙碌,他看了看屋子里堆了一地的筐子,每一个筐子里,装满的布块,满屋子都是筐。
大抵,是够十五万个了吧,李孟羲揉了揉眼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现在依然不是睡觉的时候,刘备又急匆匆的巡营去了,雪下了一夜,不知夜里有没有人冻死。
还是有人冻死了。
雪下了没小腿深,刘备巡营时,撞见了冻僵的人。
士卒来汇报,说有人冻死,刘备暴怒,噼头盖脸的把士卒骂了一顿,说昨晚说的好好的,明说看谁撑不住了就让进去睡,为何还有人冻死!
守夜士卒委屈,是按军令让人进帐睡觉了,可人是冻死在帐篷里的。
刘备更怒,叫过军法官,当场惩治守夜。
天还未亮,火把昏明不定的光火在风雪中摇曳。
没脚深的积雪中,守夜士卒上身脱的精光站在雪中,军法官手中的鞭子啪啪往其背后抽响。
四周,头上顶着稿席遮雪的民夫众人围了一群,静悄悄的看着。
良久,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
出来一老者,老者替士卒求情道,“玄德公,容俺老儿说一句,冻死的那老汉,七老八十了,活到这个岁数了,就是不变天,说死就死到夜里了,生老病死难测也,何苦责罚这小兄弟?”
有人出头,边上的民夫们也声援。
“活到时候了,到死的时候了。”
“算了吧,算了吧,搁得住打人。”
……
民夫们七嘴八舌的替守夜士卒求情。
那死了的老汉确实是死在帐篷里的,刘备忍下了怒气,饶过了守夜士卒。
一圈巡视下来,一夜死了二十九个人。
要是刘备知道出生率死亡率之类,刘备当能知道,义军现在十几万之众,按死亡率,每天都有人死都不稀奇。
可刘备知识贵乏,死在雪夜里,刘备就以为全是冻死的。
巡营结束,回到城主府,刘备情绪不高,闷闷不乐。
李孟羲敏锐察觉到了刘备的变化,问发生了何事。
“昨夜,冻死二十九人。”刘备道。
“啊?”李孟羲惊讶,“昨晚不是交代了吗,换着睡……”
都防着了,还是有人冻死了。
坐不住的李孟羲立刻前去查看。
到伤兵营,李孟羲见到了担架上放着的一动不动的死人,军医们正围着说着什么。
李孟羲找见军医田卜,问田卜人是真的冻死了,还是冻昏过去了。
田卜看着李孟羲,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不是冻死的。”
李孟羲顿时眉头皱起。
田卜解释道,“军师你或不懂,某行医多年所见,人上年纪,离世于夜深之时,十之七八,冬日夜深尤甚,怪也!”
“冻死之人,躯体僵直,方才送来二十余人,身体软和,非是冻死。”
李孟羲眉头皱的更深,他盯着田卜,“你是说,死的那些人,老死了?”
田卜神色平静,点头,“正是如此。”
李孟羲不全信田卜的话,他亲去查看死尸。
担架上,一句死尸盖着被褥,挺在担架上。
这具死尸,是个干枯消瘦的老者,与一般黄巾流民一般无二的消瘦,一路行来,死人李孟羲见的多了,死于非常之人,大抵面目狰狞,这具死尸,睡着了一般,却就死了?
李孟羲多少相信了田卜的话,这就是个普通衰老死亡事件。
再继续查看其他死尸,所有死尸全都一样,都是年老的老者。
看来,不是冻死的。
转身,李孟羲抬头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田卜,皱眉问,“你方才说,年迈老人多死于夜深之时,尤以冬夜为甚,此,何解?”
田卜不能回答,只说乡间行医之时,老人多死于夜深。
李孟羲再问其他军医,其他军医也说确有此事,老人一般逝世,就是在夜里夜深人静之时。
有人还说起了五行阴阳,阴阳交替之类。
为何老人多死于夜中?夜中,跟白日,有何区别之处?
光线?
鬼怕光?
扯澹了,哪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