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砍头,怕不是要杀了大半?
所以见陈凤如此油滑,中军持戟看了自己怀里露出的半个钱袋,便是挥手,『快进去罢,我家司马正在等着你,一切到时候自知!』
陈凤笑嘻嘻的快步而去,经过那几个蹲在辕门口受罚的手下的时候,还特意喝骂了一句:『你们定是又在躲懒,被收拾得好!等我出来,还得找你们算账!』
有得算账,当然就是能活着,死了还算什么帐?到黄泉下算账么?
在中军大帐之内,一片狼藉的扑戏摊子前,乐进军中司马乐盛,一身戎装不解,一只手搭在了腰间战刀之上,轻轻的敲击着刀柄。
乐盛是乐进的家将,跟着乐进一路搏杀,也混到了当下军中司马的位置。
像是军中司马这样的职位,一般来说并没有具体的朝堂正式认可,职位高低要看是跟着哪位将军而定,比如乐进的军司马显然就不如夏侯惇的军司马大,虽然都叫军司马……
此次乐盛奉命来温县行事,直入陈家坪新兵大营,看到军营破败,留守军汉不遵军律,聚众赌博,就想顺势给陈凤一个下马威,也好让陈凤配合行动。
所以等陈凤进来,口中报名,深深行礼下去的时候,乐盛便是故意大刺刺的受了陈凤一礼,还板着一张脸,叱责道:『你带的好兵!管的好营地!』
陈凤慢慢直起腰来,澹澹一笑,也不慌乱,说道:『好让军司马得知,要管好营地,操练好兵卒,需要的就是钱粮二字,而现下营地之中缺乏钱粮,本月以来已经是短少了一半!眼见冬日严寒临近,营地之内缺衣少粮,又无军饷到位,在下能将此地维持成这般模样,已经是竭尽所能。若是军司马还因而见怪,在下倒是愿意领罪去位,让军司马前来统管此地……』
陈凤这一番话,竟然将乐盛给顶的噎住了。
乐进作为河内驻守大将,他并没有想要过发展河内经济,兴修水利鼓励农桑什么的,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搞出一支精兵,然后在下一次和骠骑人马的争锋过程当中,报仇雪恨,抒发心中那些被侮辱的痛恨!
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之下,乐进除了完成上缴给曹操赋税钱粮任务之外,也将地方搜刮得极狠,力保他直领的五营精兵可以钱饷充裕,兵强马壮,至于其他么……
如此一来,比如像是陈凤这种在地方上任职多年,能协和各方,还能维持住局面的老兵油子,还真的不能将他说赶走便赶走,不然地方上闹出乱子怎么办?难不成乐盛还真的从乐进直属之下,到这个破烂新兵营地里来任职?
下马威被这般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乐盛也只能罢休,反正他此来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这个。
乐盛忍气站定,将话题揭过,『今夜收拾好营垒,将军兵卒漏夜将至!营地之内,必须先打扫出来!还有,明日你需精选出若干向导,领我等前往太行河谷!』
陈凤也不多问,弯腰躬身领命:『这都是在下份内之事,一定办妥。』
乐盛挥手,显然不想和陈凤多废口舌,『去安排罢!今夜营地戒严!有进无出,明日一早你统领营地兵卒,随某出发!』
陈凤领命之后,恭恭谨谨退了出去。
此刻营地之中,陆陆续续的有些兵卒赶来,营地之中的帐篷篝火也燃动起来。在营口辕门等要害之处,已经被乐盛带来的一些兵卒接管。
今夜之中,这个营地有进无出,肯定就是为了防止走漏消息……
『太行河谷……』陈凤琢磨着,然后心中一跳。
拿捏不了陈凤,在辕门的那几个陈凤的手下自然也就放了回来。
『陈爷,这倒是怎么回事?』
一年到头来都见不到一次的乐进直属兵卒大队,呼啦啦一下来了好几百,这要是还说没什么事,那简直是侮辱人的智商。
『少废话……』陈凤说道,『都安分一些,明天早起,要去太行河谷!』
『太行河谷……』一名手下说道,『去太行河谷干什么?还要这么多人……莫非是要去打猎?还是说那边闹贼匪了?』
『闹个屁贼匪……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太行河谷边上是那家的?』另外一名兵卒嘿嘿笑了两声,『我赌二十枚征西钱,肯定要去找司马家麻烦的!』
『凸(艹皿艹),你这不是稳赢么,谁找你赌?不过,陈爷,这找司马家干什么?』
『我哪里知道?!』陈凤说道,『反正你们几个,找个人出去告诉司马家一声……咱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多少算是香火情……』
一名手下回头望了辕门一眼,『可是这些家伙守着门呢……』
『少废话。』陈凤斜藐了他一眼,『别他妈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后营有路……也不用你们亲自去,下得坪了找个少年郎,给几枚大子不就得了?再多啰嗦,就将你们赌钱的罪过一起罚!』
那名手下一缩脑袋,『得,陈爷,都听你的!』然后瞄了瞄在营地之中的那些乐进亲兵队,便匆匆而去,三晃两晃的就消失在后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