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德开解道。
“哦,好吧。”
随着车队慢吞吞的继续前进,又过了足足两刻钟,跋涉超过千里的侯爵府一行,终于到达了此次护送之旅的目的地。
理论上,麻烦该告一段落了。
看着牌坊后头,一座颇为气派、半新不旧的府邸,晨曦难得点点头,表示赞许道:“这还差不多,总算有几分老牌贵族应有的模样嘛。”
比起唯恐外人不知道自个儿新晋贵族、高人一等的暴发户,莱德侯爵作为传承十代以上的真正老牌贵族,深深懂得“低调”二字的重要性。风吹日晒外加雨淋,乳白色的府邸外墙略显斑驳,个别地方还有墙漆脱落的迹象,但总体上清理得干干净净,绿色的檐片下方,并未出现绿色的苔藓之类的东西或者痕迹,
也没有一条一条明显的竖向水渍。这说明府邸的日常维护颇为到位,至少相关款项的贪污程度不那么的过分。
造型典雅的牌坊上头,雕刻着“深谋远虑”四个大字,字迹古朴,年代久远。从莱德侯爵“世袭”这一显赫的出身来看,很可能是比兹尼斯王国建立之初,由人戏称“刺猬国初代目”的国王哥特陛下(殿下)所敕造、赐予的荣耀,光这一点,便能充分体现出老牌贵族的底蕴。
座落于大街一侧的府邸正门,气势逼人,整座建筑正面宽达数十米,花岗岩打造的圆柱形廊柱古朴大方,简洁中尽显力量之美,竟是采用了相对少见的“格利斯”建筑样式。放在满城刺猬般朝着高空发展的“哥特”式建筑风格里面,尤其的难能可贵,让人看着就觉得很舒服;深红色的府门足有五米高,位于门户正中、横跨两片门扇的紫罗兰家徽,向外盛放着湛蓝色的花瓣,美丽又妖娆。标志着以“忠贞爱情”为家风的莱德一脉嫡传后人,品格如同蓝天一般的诚实正直,对待爱情忠贞不二。
在奠定家族辉煌的初代侯爵大人想来,能矢志不渝地对待爱情的后辈子孙,对待他们宣誓效忠的国王陛下,定然也是一样的忠诚不二。这等家族,传承千载,家声不堕自当不在话下。
少女不由得抿嘴一笑,侧着小脑袋对车厢说道:“哥哥,跟你说个笑话啊。侯爵府的紫罗兰家徽,原来是深蓝色的。嘻嘻。”
诺尔默闻声挑起窗帘,看了看不远处的侯爵府,很快便从雕刻着远古神话的山形屋顶下方,找到了那朵尺寸巨大外形优美的蓝色紫罗兰,喟叹道:“任他祖先何等的深谋远虑,也敌不过后辈的肆意妄为。不知府里头的莱德侯爵大人,日后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这可说不准。万一人家祖宗知道了实情,还要骂他昔日优柔寡断,才造成了今天尾大不掉的尴尬局面呢?”普利坦德故意抬杠道。
“怎么回事?人呢?”不等诺尔默和晨曦回答,一把略微尖利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高八度声调气势汹汹,打断了三人讨论的同时,很好地表现出狗腿子替女主人愤怒的应有觉悟:“没有提前打开正门也就罢了,明知道夫人今天回来,竟然连个看门的都没有,还有没有规矩了?一会老子要亲手打断他们的狗腿!来人哪,去叫门!”
“是!”
两名随行的护卫连忙跑上前,用门环拍打着大门,直拍得“哐哐”响,边拍还边呼喝道:“里面有人没有?夫人回来了!还不快快开门!”
这时候的莱德侯爵夫人,已由两名侍女搀扶,下了马车,正黑着脸死死瞪着府门,双手握拳,握的紧紧的,骨节都隐隐有些发白,积攒酝酿着发飙所需的情绪。
尊严要靠自己争取,这句话不假。实在不行的话,通过踩低别人,尤其是家里面的下人,也是可以的。
回到了自个儿的地盘,竟然还有人这么不知好歹?真当本夫人是吃素的不成?自打被“母螳螂”麦迪娜当众剥光了衣裳,她就告诫自己要低调忍耐,终日躲在马车里头不愿露面,免得让下贱的佣兵们想起她光着身子的香艳一幕,太过丢人。好不容易躲了这一路,也忍了这一路,不料到家了反而要遭受无礼的对待,羞愤难当的感觉再一次彻底压制住侯爵夫人本就堪忧的智商,她丰腴的身子开始颤抖,心头那股邪火,再也按捺不住了。
恰如方才管事所叫嚷的那样,非将失职的下人给打折了两腿,以正家规不可!
深红色的大门,终于一声轰响,打开了。
而在这同一瞬间,原本笑嘻嘻的普利坦德、晨曦和诺尔默三人,皆已收起脸上的笑容,分别朝着大街的前后两端和府门望去。
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为数相当不少的马蹄声,“锵锵锵”的金属摩擦声,从上述几个方向传了过来,除了没有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以外,一切都和不久前的一幕很相似。
当然了,整体架势还要犹有过之。这一点,从地面传出的震动便能判断得出。
莫非此地乃是王都的缘故?
负责叫门的两名护卫,已然面带惶恐,慌乱地倒退着回到了马车的前方,他们嘴唇哆嗦着望向自家的主母,手臂指向大门的方向,方才敲门时的嚣张气焰,都不知丢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