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廖氏,虽说比不过黄氏、蔡氏、习氏等那么厉害,但好歹也算是地方豪族。
像这一次交州夷乱,地方无法自行平定,需要调动兵马前去平乱,已经算是声势不小了。
但吕岱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年近八十。
不过对于吴国来说,南边夷人作乱,一直都算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蒋秘,不过庸人耳,有何惧哉?再说了,此时交州各郡,民乱四起,屡平不止,蛮夷尚能割据郡县,况乎吾等?”
就算如此,那也不用太过担心。
“交州远离腹心,道阻地险,若是此事当真能成,就算做不得赵佗,那做一做士燮,想来亦无不可。”
士家在交州经营了数十载的势力,被吕岱连根拔起。
“吕老将军此言过矣!陛下迁都建业时,曾有言,武昌以西,诸事皆由逊专任之。”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因为蛮夷大多时候都是兵器简陋,又没有什么组织,只待正规大军一到,就有如积雪遇骄阳。
而那些没有参与作乱的士家主要人物,也全部被贬为庶人,几年后又被寻了借口,说是犯了国法而被杀。
这一次,就出了意外。
廖式顿时怦然心动,只是他仍是有些犹豫:
廖潜轻蔑一笑:
他们与荆州廖氏有些关系。
“事急矣!若是上报朝廷,再等陛下下诏平乱,恐怕荆南与交州已成大乱之势。”
当年士燮之子士徽作乱交州,吕岱曾对士家作乱之人承诺说,只要能主动归降便保其家产财富。
孙权所为,不说是影响到整个吴国,但作为事件中心的荆州,却是树立了一个极为恶劣的榜样:
原因不在于交州的作乱夷人,而在于吴军的内部。
或者说,他们就是荆州廖氏的一支。
主帅蒋秘,部下督有两兄弟,分别叫廖式、廖潜。
当年吴国背刺盟友,偷袭荆州,得到了巨大的眼前利益。
但凡事就怕个万一。
在吴国就不要讲什么礼仪仁义道德,只要利益到位,没有什么不可以做。
坐守武昌的吕岱,比建业更早得到荆州南部和交州动乱的消息。
能在吴国军中拥有领军实权人物,大多数都与地方豪强有些关系。
陆逊镇守武昌多年,虽然这些年来与孙权有了隔阂,但他在名义上,仍然是掌管着吴国半壁江山的上大将军。
廖式兄弟也一样。
不过一月,竟是聚了数万之众,声势大震。
然后又与其弟廖潜等人,共攻零陵、桂阳,动乱波及交州的苍梧、郁林诸郡。
毕竟先有潘浚平了荆州五蛮,又有诸葛恪平了丹阳越人。
而陆逊则是亲自执笔,给孙权上书,说明了事由,同时还奏请吕岱为交州牧,以正名义。
“况且吕岱即便不死,但年老如此,又如何能领兵?若吕岱不至,吴国又有何人能服交州?此乃大好良机是也。”
“如今荆南有贼人作乱,正是在吾之所辖,国事为重,老将军只管领军前去就是,剩下的,皆由吾担之。”
二人商量已毕,吕岱便领军日夜兼程,一路不断收拢官军。
于是,廖式趁机杀了临贺(即后世贺州市)太守严纲,自称平南将军。
谁料到当他们信了吕岱的承诺而出降后,皆被吕岱悔诺而诛。
但失去的,却是长远的信誉。
再加上潘浚死得太不是时候,原本领军驻守蒲圻(即湖北咸宁)的吕岱被调去了武昌,接替潘浚的位置。
在这个信重诺言的时代,不少人对孙权的所作所为深为不齿。
廖潜在这种时候说起这个话,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利益再大一些,背刺大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比如说红糖?
所以孙权只能另选他人,让将军蒋秘领军平乱。
这个想法没什么错,现实基本上也是如此。
吕岱的这些举动,也同样极大地震慑了交州的一众地头蛇。
幸好这些年来,情况已经有所好转。
他心急如焚,径自去见陆逊:
陆逊闻得吕岱之言,肃容道:
“依吾之见,不若一边上表,一边让我领兵先行南下,陛下英明,想来不会怪罪于我。”
陆逊的奏章送到建业,孙权并没有在朝堂上怪罪陆逊与吕岱,反而是大
“吾观吴国能平交州者,唯吕岱一人耳。今潘浚病亡,吕岱代其位,然其年将至耄耋,自古以来,八十而不死者又有几人?”
“吾等并非军中主帅,恐将士不愿意听命。”
这两兄弟,跟着蒋秘到了交州,平乱平到一半,得知了潘浚病亡之后,廖潜便对廖式说道:
在廖氏兄弟看来,在交州做第二个士燮的利益,已经足够背刺吴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