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乌鸦也迅速跨上车,车门猛的拍上,巨响引擎卷起地面黄土,亮黑色野马疾速飞驰,朝与奔驰SUV相反的方向奔去
追风逐电带来的狂风,拦不住乌鸦的思绪万千
今日之前,关于靓坤,他只有恨
为什么不恨?这个狂妄自大的老不死,曾多少次与他针锋相对?
仗着资历深,将他的孤勇无畏诠释成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如今,江娴出事,这世间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这个老不死,愿意孤注一掷
他真觉得可笑,那种场面,他这种多年习武的人都说不定会无法生还,靓坤那么个花拳绣腿的废物,竟也敢冒死一试
他不明白江娴对靓坤是什么情感,但他明白绝对不一般,不然她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做押注,在蒋天生的瓮中捉鳖中杀出一条血路
看来,这场叁个人的对手戏,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烂尾楼平层灯光昏暗,一套残败桌椅,一张张灰白色蜘蛛网,颓败景象给本就绝望的江娴更添几分凄悲
江娴手脚被反绑,像一只无助的小羊羔,匍匐在地面
她额头流淌汗水,滴滴嗒嗒坠落
宿敌的女人,什么下场,她明白
刚才,她从陈浩南和山鸡的对话中得知
这并不是单对乌鸦或是单对靓坤的交换
她是人质,是要他们两个自相鱼肉的人质
她结局怎么样,她不太在乎,她怕他们真会中计,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因为她太明白他们两个的性格了,谁也容不下谁,也是,他们敌对多年,怎么会相容?
她当然想不到,这世间真的有那么个女人,可以让这两只猛兽放下仇恨,同仇敌忾
陈浩南逆光而立,哑光黑皮鞋就踩在江娴眼前的地面上
他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凝望她许久
他不知自己现在算是怎么,为何会在不经意间,落入这张美色织成的网
无关情爱,他很自持,对这种肮脏又狠毒的女人,动情是耻辱
可是哪怕他明白这一点,却还是觉得扑朔迷离,心魂不宁
江娴未曾回应,她神色空洞,呆滞凝视那一方地面
她听见陈浩南的低沉嗓音,从她身躯最上方传来,极具压迫感
“你很冤,男人之间的斗争,你不应该被扯进来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求求我,说不定你能留一条命”他缓慢下蹲,迫不得已压低声音
话落,他余光一掠。
江娴唇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傲慢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陈浩南将她垂在地上的长发撩起,绕在手腕上,好整以暇的观赏
江娴立刻被恶心到,她身体动不了,脑袋勉强可以,她用力一歪头,收回那撮被他亵玩的长鬓,她力道太猛,扯的头皮发疼,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她触碰不到他,如果可以,她定要让他鲜血淋漓
陈浩南在说什么,她已经无心去听,她眼神轻佻戏谑,偶尔瞥他一下,偶尔望向他身后的荒芜,最后干脆不耐烦的闭目养神
她阖眼的刹那,干裂唇瓣被塞进一支烟
她猛的睁眼,想吐出,下颚却被他捏住
一簇火光蔓到她眼前,陈浩南低声说了句让你放松放松
她死咬着嘴,就算吐不出也不吸,浅蓝色烟嘴被咬出一圈深深牙印
她唇齿用力一折,那支烟从中间断开,苦味烟丝掉进她嘴里,她嫌恶的用舌尖顶出,啐在地上
陈浩南没追究,不知怎么,来了兴趣,扳住她肩膀,扶她坐起身
江娴立马眼眸一亮,她奋力挣扎,扑向他身体,使出全身力气咬住他脖颈
从未有一刻,她能那么憎恶一个人
他吃了疼,本能的闷哼一声,却不动,任由她咬
山鸡怒不可遏,抄起脚边的棍子就要上前
陈浩南立刻扬手,他身体前倾,阵阵刺痛的脖颈梗着
她咬得牙齿发木,舌尖尝到一丝浓烈血腥味,不只是锈味,还有他肌肤上酸涩的汗水,她眼睁睁看着他白皙脖颈渗出一层血珠,稀稀拉拉向下滴
有一滴顽皮的血珠,漫过他胸膛,落在那只青龙的胡须上
皮肉刺破的阵痛使他瞬间回神,他狠力一推,江娴立马从他身上抽离,重重砸在地面
他本以为她只是想发泄发泄,也觉得她那口小牙咬不出什么花样,所以未曾在意
直到出血,他才明白,眼前的蛇蝎毒妇名不虚传
江娴平仰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嘴角下巴还沾着他的血液,那几道血流,顺着她颈子滑下,吊带背心领口的花纹渗上几缕血丝
陈浩南亦半蹲在她跟前,他脖颈血迹斑斑,那圈齿痕像是烙印进肌肤一般,雪白西服再度被染红,只不过这次是他自己的血,卷土重来的绵延红流,像屹立雪中的一株红梅,雪落枝头,但毕竟不是真的傲雪红梅,给予不了诗情画意的惬意,只剩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