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孤儿苏衾在一场车祸中穿越到古代修仙世界,年仅八岁的她在死前饱尝人间冷暖,养成了一个怯懦温吞的性格。偏偏她这一世也时运不济,穿越成了一个流浪的小乞丐,无父无母,在喧嚣的街头和野狗抢食。一日,帝城天降祥云,满天飞花,街道中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皇室贵戚、宦官家族纷纷于帝城祭台恭迎无尽山上的神仙下凡。
修仙之道本是逆天而行,所修之术亦非常人所能传习,世间能有缘修仙之人寥寥,修得成就者更是凤毛麟角,至于能够参破天道的修仙者那便只有无尽山上的二位掌门人。传闻二人矜贵如玉乃天人之姿,容貌倾绝昳丽,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术法功力深不可测,亦也有一颗普渡众生的悲悯之心,曾三次下山为帝国平息祸乱,深得民心,备受尊崇敬仰,千万万百姓众筹在帝国最为昂贵灵韵之地的为二人修建了供奉的神殿。
今日,二位神仙下山所为有缘人而来,帝国之中自然是无与伦比地激动。若是能被神仙带回山上习得仙术,那这一生或能荣华富贵,或能权势滔天,或能万民敬仰,或能长生不老,皆不再是虚妄。
小小的苏衾吃着从野狗嘴里抢过来的馒头,好奇地趴在祭台边缘仰头看着宛若天神的二人,只觉得那上头的两个人真是生的极极好看,奈何她不识字,也想不出什么溢美之词。
众人皆言那么圣洁而美好的人是天山之上的雪莲花,高不可攀。
苏衾低头瞧了瞧自己,头发干枯发黄脏得打结,面容枯槁脸上乌漆麻黑都是尘土,衣服更是破破烂烂难以蔽体,瘦巴巴干瘪瘪的,像极了来索命的小恶鬼。
苏衾叹了一口气,算了,她还是走吧,要不然待会儿神仙一不小心看到她了,会污染到神仙的眼睛,那她就真是罪大恶极了。苏衾佝偻着骨瘦伶仃的身子在拥挤而高大的人群中寻找缝隙离开,偏偏此时一道清冷如寒泉泠泠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也让在场众人瞠目结舌。
苏衾回转身子,仰头只看见身着白色绣以银线蛟龙华服的神仙背着阳光宛若虚幻一般矗立在祭台边缘,浅白的发在光影之下闪耀着盈盈金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觉得阳光甚是刺眼,便半眯着眼眸痴痴开口:“您,喊我?”
白衣神仙只垂眸不语,飘逸的纱摆在风中摇曳如白云幽荡,此刻,另一道低沉冷肃的声音问道:“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
苏衾呼吸停滞,眼中闪过慌乱,上一世她被骗子拐卖前就是被问了名字,恐怖的回忆袭来,苏衾颤抖着唇,眼中一瞬间浸满泪水。
“莫怕,你就是我们要寻找的有缘人。可愿与我们一同回无尽山?”
白衣神仙温柔如水,声线温缓缱倦,让苏衾渐渐放下戒备,她一直流浪无助渴望能有一处小小归宿,今日这惊喜来的太过于突然,让她觉得是假的。
苏衾手心浸出冷汗,在众人焦灼的目光中咬着干涩的唇瓣,半晌,才开口:“真的?”
小小的姑娘虽一身脏乱,但难掩声音清丽,三分轻柔,三分颤抖,尾音甚是像那刚出生的小奶猫呜咽,惹人怜爱。
祭台之上显然是沉寂了一瞬,接着白衣神仙缓缓开口,只是这次他的声音不同方才平缓,略有一丝沙哑低沉,“当然。本掌门从未骗人。”
黑衣神仙也同样低声附和:“小乞丐,你还未告诉本掌门姓名。”
苏衾看向那位黑衣神仙,他在祭台之上,好似身在高山流火之中,墨发如瀑,黑衣缠绕红线若烈火焚烧,一双狭长的凤眼邪肆而妖魅,对视一瞬,仿佛魂都被勾了去,于是立马错开视线:“小女姓苏名衾。”
白衣神仙莞尔一笑,低声重复:“苏,衾。”
自己的名字被逐姓逐名地从晏晏绝伦的神仙口中说出,好似也变得特别起来,神仙声音极为优雅动听,勾着丝丝亲昵的情韵,让苏衾耳廓发热,不由得心中愉悦。
白衣神仙一挥宽云袖将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苏衾飞到天上。
苏衾一个晃神,害怕地尖叫起来,她怕掉下去,还未哭出声,便跌落进一个宽大而温暖的怀抱,一阵冷梅之香瞬间萦绕包围住她,如寒雪之冷傲,寒月之霜雅。
苏衾不安地揪住他的衣袍,在他怀中低泣,她第一次被人拥抱,原来是这么美好而温暖的啊,揽住她腰肢的手丝毫不嫌弃她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似安抚。
她在白衣神仙怀中看见黑衣神仙低眉之间,朝她笑得明媚,眼中浸着灼热的星光。
那一日,是苏衾有记忆以来最幸福的一天,也是苏衾在多年后无尽黑暗中最怀念的一天,但也同样是最后悔的一天。她多想回到那一天,告诉当时的自己,千万别去祭台,要么快跑,要么就此了断她这了无意义的生命,再无后继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