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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令人失眠,但能提高工作效率。
春荇画到凌晨三点才回房间,早上妹妹试图来喊醒她,结果看到她蜷缩成一团捂着肚子,问道:你来月经了?
唔,好困,你别管我了,就让我睡一天吧。
春栗出门前特地提醒她先去换个安睡裤再继续睡觉。
昨晚姐姐的态度让春栗又动摇了,她主动联系周景邺,男人有些激动,颠三倒四说着道歉的话。春栗不禁失笑,打断他:行了,我就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你修车行在东江路上对吧,我等会儿去店里找你。
她说我什么了吗?周景邺焦急又期待。
春栗:你急什么,见面再聊。
周景邺被春栗的话吊了一整天,失魂落魄差点就把别人的方向盘都给拆了。沈居然跟黄毛打赌老大是谈恋爱了,黄毛立马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我们老大走禁欲系路线好吧,当年被人下药了,老大宁死不从还把那女人直接抓进公安局了。
啊?沈居然不是很相信。
不然你以为老大平时念叨,有困难找警察是假的?
他酝酿很久,简单粗暴总结:太牛逼了。
结果下午店里就来了个小美女,禁欲系的周景邺脸上都笑开了花。见两人并肩上楼,沈居然识相地拽住黄毛:你上去干嘛,老大明显就是谈恋爱了。
你放屁,我得去问问!
不是,你有病吧小黄毛,人家俊男美女约会你凑什么热闹?
臭小子,说谁小呢?好欺负的沈居然又被揪着耳朵拎走了。
春栗一直绕着圈打量四周,周景邺局促地搓了搓手问她要不要喝点饮料。
咖啡有吗?
周景邺顿了下:我现在去买。
不用了,坐这边聊聊?她指了指窗台旁的茶几。
周景邺点头。
无非是你问我答,终于找到心心念念的人,周景邺把家底都快交代干净了,毫不掩藏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意,可以继续跟春荇接触。
春荇回东武后就一直托人打探周景邺,这人高中都没毕业,接触的人更是鱼龙混杂。她想不通姐姐怎么会跟这种人有过来往。
如果春荇没有变成现在这样,春栗一定会极力将这个男人驱赶出姐姐的世界。但是昨晚,对姐姐而言只是一面之缘的人,她居然会主动提到当家人。
动摇的裂隙中也缓缓伸出一枝幼嫩的枝桠。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店里的职工不是坐过牢就是进过好几次局子吗?你是准备在咱东武也当个黑社会老大?
周景邺防备地看着她。
我就是随便问问,不想聊就算了。
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想拉他们一把。如果他们不自爱自强,我会直接辞退。因为春荇也曾经拉过我,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因为想到她眼神不由又变得温柔。
春栗发觉周景邺又在透过自己看春荇了。
她敲了敲桌子:行了,这么想见我姐早干嘛去了。
我找过她,大学的时候。那天他去了趟监狱,因为父亲要签字同意器官捐赠,说是得有亲属在场。
那是他第一次去D市,从监狱出来后便失魂落魄,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在作祟,居然偷摸混进了学生堆里进了D大。
他局促又茫然。
周边是无数比他鲜活靓丽的同龄人,而他依旧是卑微的泥。
虽然几率很低,懦弱卑微的周景邺低着头匆匆逃离。
他很怕会遇到春荇,更怕她会再次露出鄙夷的目光。
我对你很失望。
我们分手吧。
紧握着的拳头汗湿一片。
明明是夏日,脊背却透着刺骨的凉。
然后我遇到她的同学,她们刚巧提到了春荇的名字。我没忍住就一路跟着,听到她们说春荇要搬出宿舍跟男朋友同居。听说她男朋友很优秀,也很有钱。
所以我直接逃走了。
依旧是不甘心,他咬牙在二十块一夜的青旅住了一晚。
第二天凌晨便躲在女生宿舍楼下。
很庆幸他遇到了抱着书匆匆下楼的春荇。
故意撞上去,女孩却连一眼都不愿施舍给他。他把地上的书捡起,双手递上。
那双白皙纤细的手与他只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关节泛着粉。
谢谢你,同学。
很不幸,尽管只有匆匆一瞥,她的眼里全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