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西风肆意掠过淮水河面。
风中,携裹着怒怨的杀气和战意,宛如一道无形的修罗场,在河畔萦绕。
正当吕布暗下决心之际,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一个亲兵匆匆赶至吕布身后,拱手道:“将军,太子殿下邀你到中军大帐议事。”
“我知道了。”
吕布轻轻提了一口气, 散去身上那狂烈的凶戾杀气,然后收起了方天画戟,转身拍了拍铠甲,朝中军大帐径直走去。
他口中的太子殿下,正式袁术的嫡长子——袁耀。
就算袁术现在登基做了土皇帝,被传国玉玺冲昏了头脑, 可他身边的世家谋士,如阎象、杨弘等人却不是省油的灯。
虽然吕布很强盛,但他们清楚知道吕布的为人。
一个能接连弑杀自己两位义父的狠人, 又怎么会不可能对一个名存实亡的亲家下手呢?
所以念及于此,袁术在众谋士的劝谏下,命太子,也就是袁耀作为叁军主帅和吕布一起发兵淮阴,为的就是钳制吕布,以防其心生异数。
十五万袁军兵马,连营数里之远,于淮水南岸下寨。
远远望去,但见战旗遮天,气势浩荡。
中军大帐,正有一名英武的贵公子,身披金甲金袍,高坐于上首,举手投足中, 无不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高坐于上者,正是四世叁公, 名门之后, 也是当今大仲政权的太子——袁耀。
袁耀自幼就在袁术的庇护下成长,在一片锦衣玉食的生活里,饱读各类兵法韬略,故此时浑身上下散发的气质,都与军旅之人不同。
“太子殿下,不知此时召见,有何事吩咐?”吕布举目扫了一眼袁耀,虽然觉得有些憋屈,但还是沉住了气。
毕竟如今是自己依附于袁术,大部分的兵马物资,全部都是袁术一家撑起来的。
换句话说,寄人篱下就该有寄人篱下的样子。
你得学会看别人的眼色过日子。
只见袁耀缓缓放下酒杯,从怀中抽出丝帕,优雅的拭去了嘴角的酒渍,扬起一抹冷笑,戏谑道:“本宫听说,将军与那潘贼有过多次交手,不知将军如何看待此战啊?”
听到此话, 吕布不禁鹰眉一凝,眼眸中凛然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寒光。
袁耀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多次战败在潘凤手下, 而此时袁耀还装傻似的问这种问题, 无非是想要给吕布一个下马威。
“咳咳......”另一侧跪坐的陈宫,看出了氛围有些不对劲,便连忙干咳几声,拱手道:“太子殿下,那潘凤虽是一介武夫,但诡计多端,绝对不容小觑。尤其他麾下的谋士郭嘉、先锋麴义等人,可也都是棘手的人物。”
话音落下,袁耀眼神微微一动,却没有说话。
此时,只见一旁一名体型魁梧,虎背熊腰的武将,大步上前,捋着须髯傲然笑道:“一个颍川村夫,一个冀州叛将,何足挂齿?你们并州军不是他对手,我纪灵却不把他们放在眼中,明日若交手,我必亲自斩下潘贼狗头,让天下人知晓,谁才是真正的当世勐将。”
说话之人,正是袁军帐下第一武将——纪灵。
陈宫好心提醒却被讥讽,那张阴鸷的脸上,顿时掠过一丝不悦,怎奈寄人篱下,自不好发作,只好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嘴巴。
“阎从事,你怎么看?”袁耀收起丝帕,目光转向另一侧的阎象。
阎象一拱手,笑呵呵道:“回太子殿下,要说这个潘贼嘛,原先我等也都以为他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却不想他是暗藏诡诈,倒也有几分机谋。”
“在下以为,大公子对付此人,既不可太过轻视,也没必要过于重视,毕竟,他以十万之兵,又如何能挡得住我们二十五万大军,更加上我们储备在江东的十万大军。”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袁耀,等着他做决断。
袁耀优雅的端起酒杯,将残余之酒饮尽,又抽出丝帕来,轻轻拭去嘴角酒渍。
然后,他才冷冷道:“庸主韩馥的走狗,终究只是寒门之徒,徒有几分诡诈,又能有什么真才实学。传令下去,明日十五万大军尽出,本宫要用绝对的实力,让他任何诡计徒劳无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