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镜子出现在走道的尽头,一副巨大的油画悬挂在一旁,第一面镜子将它照应在其中,后面无尽的一面又一面的镜子将这幅油画束缚在镜子空间里。
柔和的色调中,一个头戴栀子花的女人坐在画中,细腻的画作能看出女人肌肤的纹理,她厚重的裙摆耷拉在地面,她柔软的怀抱中一只黑猫闪烁着如沼泽般的暗绿色,尖细的瞳孔似乎在提防着前面的人。
但是她安详着低眸亲昵地抚摸着黑猫,浓密如蝶翼的睫毛在她精致小巧的脸上投出一小片阴影。微卷的栗色被头饰盘住,零散的碎发轻抚着她的脸庞。
“你在看什么呢?”?画家一脸凑到富家女旁边,鼻腔中呼出的湿热气体黏腻地沾染在少女身上。
富家女伸出手轻抚着画中女人怀中的黑猫?。
“这个。”?她回答画家。
巨大的画作匿藏在黑暗中,?富家女提起手中的油灯,将这只黑猫照亮。
暖色的灯光混合着油画的柔和将黑猫全部照亮。?
“怎么……”?富家女看着这只黑猫不禁愣着。
原本用油灯隐约照亮的画中,那只黑猫是警惕状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挠死对面的人。
而现在……
这只猫背着他们,亲昵的躺在画中女人怀中,接受女人的轻抚。
?刚刚在另一边寻找线索的画师看到这幅画作时感到惊叹:“这个女人好像有点眼熟。”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富家女。
富家女一愣。
她伸出手取下头上的栀子花,乌黑的长发随之散落,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现在呢?”?
画师摇摇头。
“不像了。”?
富家女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
巨大的油画突然反转变成了一面镜子,镜子中的女人睁开了眼睛,黑猫虎视眈眈地盯着富家女,画中?女的表情变的阴沉,巨大的帽檐遮住她的上半边脸,让人看不清神色。暖色调的油画变的阴暗起来,画中女站在花丛中,手中握着尖刀,锋利的刀刃将她柔软的手划破,汩汩的血液滴落在地上,滋润了半边花丛。?
陆欢欢警惕地向后退,藏在口中的刀片含在两片嘴唇中,她从腿上取下枪紧握在手中。
“咚——”?
她回头看去,一面又一面的镜子将她和画作包围在其中。
“屮你妈的!”?
手中持枪的少女猛的一转回去,朝画中的女人开了几枪,刚刚就在她回头的那一刻,她清晰的感受到了一阵轻柔寒冷的气体呼在她的耳畔。
随着几声枪响。
“什么……?!”?
画中的女人不见了,小腿传来柔软的触感,像猫科动物的皮毛。
富家女向下看去,一只黑猫亲昵地蹭着她的小腿。
她抬头,镜子中的自己身上出现了被枪械击中的伤口,她的脸上有血液流下,随之而来的是身上皮肉的脱落。她像蜕皮的蛇身上的皮肤不断剥落,她变成了一个血人,倒在血泊中。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剧烈的疼感侵袭着路欢欢的大脑,七窍止不住地流着血。
镜子一扇一扇被藏入城堡所设置的暗门中,脚步声慢慢靠近。
血色将她的眼球糊住,她一点点的喘息着。
来者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没死?”?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走道里。
恭喜画师猎杀杀手成功。
机械质的声音飘荡在城堡里,血液粘稠地将富家女包裹着,她的肌肉颤抖着,口中呢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