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游想起一些往事,顿时闭上了嘴。
剧组换了个导演之后还是按照之前的节奏来,时莺和贺臣泽好久没合作过了,这种一起工作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讨论剧本的时候,时莺和他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很多时候说着说着两个人就同时顿住了。
往常这个时候时莺都会冲他笑一下,或者说句打趣的话,贺臣泽想到那些场景撩起唇角,继续讲本子。
他戴了一副银框的眼镜,锋利的轮廓被遮挡,整个人显得斯文得多。
往常这个环节耿游总是有很多话要讲,但是现在他根本不敢在贺臣泽面前造次。他咽了口唾沫,只敢乖乖听话。听完之后他顺手给时莺递了一杯水,却发现贺臣泽锋利的眼神盯着自己,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一样。
走完戏,耿游忍不住跟时莺告状,“刚我给你递水的时候,你知道贺臣泽看了我多久吗?”
时莺听了这话,抬眼看了看贺臣泽,正好对上他的眸光。
耿游还在纳闷,“你说贺导是不是嫉妒我比他年轻比他貌美?不然也不至于看我那么久啊。也是,他一个三十多岁老男人,显然没有我有市场。”
时莺听他满嘴跑火车觉得好笑,不但没反驳还顺着他的话说道,“现在都流行小奶狗小狼狗,他可能想知道年轻女孩喜欢的类型。”
耿游一听,立马优越感爆棚,跟在时莺身后兴奋地叽叽喳喳,“我不就是大家最喜欢的小奶狗吗……”
得,这下贺臣泽脸更黑了,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醋味。
贺臣泽和时莺的默契不仅在交流剧本上,掌镜的时候他知道从什么角度能最大展示时莺的美,他能把时莺包装成最完美的作品。连时莺自己都觉得,在贺臣泽镜头下的自己更有灵魂和生气。
拍完一段后她下意识地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贺臣泽站在监视器前认真看着,模样十分认真。她想起当年就是这样沦陷的,刚开始是一见钟情,后来倾慕他的才华,那时贺臣泽不论做什么事都是游刃有余,时莺没见过世面,自然是十分爱慕。可后来想想,即便她见过世面,可能也无法抵抗。
毕竟,贺臣泽比所有世面都要耀眼。
看了一会儿,贺臣泽突然抬眼,朝时莺招了招手,“过来。”
时莺愣了一下,想来是拍摄上的事,于是走了过去。她拍的是夏天的戏,里面穿得比较单薄,外面套着件外套。很快,她站到监视器前,贺臣泽就站在她身后,气息很轻易地将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贺臣泽指了指屏幕,“这里要重拍一遍,我刚刚想到几个细节,如果加进去会更好。”
时莺仔细听着,顺便谈了谈自己的看法。可能她太投入工作状态,完全忘记了面前这个人还是之前看到就是眼红的前任,说着说着唇角浮现一抹笑意。
贺臣泽眯了眯眼,沉默了下来,眼神紧紧锁在她脸上。
时莺意识到什么,很快把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她偏头看他的时候,贺臣泽笑了笑,顺手揉上她的发顶,“说得很好。”
好像一瞬间,他们又成了从前那对最好的搭档。他们曾经被报导成互相成就的演员和导演,名字总一起出现,从工作到生活,一直都那么密不可分。
时莺甚至恍惚了一下,她抿了抿唇,“那就等会儿重拍这段。”
一天的拍摄下来,收工时时莺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看着网上对贺臣泽不惜放弃自己耗费心血的电影项目而去帮助她的议论,脸上的情绪看不太清。有人说,贺臣泽已经将这个项目交给别人了,这一举动无异于为他人做嫁衣。她站在角落里,等着许婷拿着外套出来跟她一起走,可能是位置比较隐蔽,灯光又不太好,不远处的人没注意到她。
俞铃来接时莺,看见贺臣泽后靠过去闲聊了两句,说着说着突然道,“说实话,这件事办得真不符合你的风格。”
她以为贺臣泽就算是想把时莺追回来,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他向来理智、不是被感情绊住脚步的人。
贺臣泽看着不远处工作人员收工,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咬着一根没点的烟含糊不清地说,“时莺都把自己押进去了,我能不来吗?”
她要拿自己去赌,他又怎么能让她输?
俞铃把这视为一种追回时莺的手段,或者说是投资,于是问,“她要是永远不接受你呢?”
那岂不是血本无归。
“时莺今天对我笑了。”贺臣泽已经记不清多久没看过她像那样对自己笑了,胸口一时间涨涨的,有什么情绪要溢出来,他低声道,“够了。”
俞铃一时间竟然觉得他有些陌生,要知道贺臣泽骨子里到底是个商人,他很少感情用事。正准备说些什么,俞铃看到时莺走过来,“出来了?姐带你去吃宵夜。”
时莺没看贺臣泽,淡淡点了点头,“好啊,我想吃小龙虾,变态辣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点开玩笑的成分,俞铃作为经纪人自然是生气了,“你还敢吃辣,小心上火长痘,看看明天贺导罚不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