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老人,礼数已到,你还不出来,当真是要这群奴才丢人现眼么?”当裴继欢和那群侍者说话时,霍紫鸢掌心扣了一块石子,这时暗运内力捏碎,将手一扬,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打出,但听得哎哟哎哟之声不绝于耳,那几个侍者的手脚都给她的碎石打中,顿时成了滚地葫芦,倒了满地!就在这时,别墅两扇大门倏的打开,杨白眉手拿宝剑,出现在了门口!只听他大声斥道:“不中用的奴才,还不给我滚开!”红拂女冷冷地道:“杨白眉,你还认得我吧?”杨白眉心头一凛,道:“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裴继欢道:“听说霍山这老贼正在搜罗金精,还要抢李家的锻剑诀。今天我特地为了这件事来找霍山的,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让开!”杨白眉佯作不知道:“哦?有这样的事吗?”裴继欢冷笑一声道:“看不出你道貌岸然,装傻的本事也是一流。活到你这把年纪,居然去给人当守门的奴才,能练成这门‘本事’,也的确是太难得啦!你不够说话的资格,我们来找的是霍山!”
杨白眉心头又是一凛,想道:“偏偏霍山这个时候闭关练功,这可如何是好?”硬着头皮道:“既然是霍山的事,我不便过问。”裴继欢道:“你既然作不了主,就叫霍山马上滚出来!”杨白眉道:“半夜三更,岂可惊吵人家休息?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明天来说。”心想明日中午霍山便可以开关,那时再慢慢收拾这几个人也不迟。
裴继欢冷笑道:“霍山老人好大的架子,他不肯见,我们自己进去!”杨白眉道:“诸位又何必急在这一天半夜?”裴继欢冷冷地道:“杨白眉,我不想今天跟你翻脸,去叫霍山出来,就没你什么事了!”言下之意,是把杨白眉当成了霍山老人的“小跟班”。杨白眉眉头一皱,装出极为难的神气,说道:“霍山说了晚间不见客人,继欢,你是个读书明礼的人,求见老前辈的规矩难道还不知道么,回去写个拜帖,明天再来吧!”裴继欢一听,心中想道:“原来霍山老人是故意摆架子!”当下怒火上升,冷冷说道:“我和你已没什么渊源,霍山更谈不上什么武林前辈,我这次来也并不是以晚辈之礼来‘拜见’他,他不出来,我只好进去了!”
杨白眉喝道:“裴继欢,这里是何等地方,你当真要胡来?”裴继欢“哼”了一声,理也不理,径向内闯。杨白眉拦着中门,长剑出鞘,但听当地一声,裴继欢剑光一闪,随手一招,已和杨白眉的长剑连碰了十数下。他在天山绝顶,受了宇文寒石的点拨,剑法内力,又高了一层,如果说以前杨白眉还能和他斗个平手,现在则是稍显不如了。这几剑震得他手臂酸麻,急忙后退,裴继欢冲了进去,霍紫鸢红拂女和傅青衣也跟着进来。闯到内院,忽见单道玄和东方赫双双走出,东方赫大叫:“世间竟有这样的恶客,咱们做客人的也看不过眼了。”拔出佩剑,先来助战。
裴继欢紫微剑一抖,剑锋颤动,登时抖起了朵朵剑花,洒落下来。东方赫几曾见过这等精妙的剑法,饶是他使出浑身本领招架,肩臂腰腿也受了六七处剑伤,幸而裴继欢无谓多伤,只用了六成的功力,刺东方赫这一剑内力未透剑尖,仅仅划伤了他的皮肉,饶是如此,东方赫已经承受不起,大声呼痛,跌倒在地。
这一路上来,红拂女已经把自己的独门剑法鸣镝三十六剑传授给了裴继欢。裴继欢以剑法初试,他领悟力本就极高,这一招回环变化,一经施展,便不能罢休,第二剑第三剑便跟着发出,瞬息之间,既刺杨白眉胸口的“璇玑穴”,又刺东方赫小腿的“阳陵穴”。杨白眉反身一挪,“当”的一声,弹开了裴继欢的紫微剑,裴继欢正要借他的反弹之势,加强第三剑的力道和速度,东方赫刚刚向后跃出,猛然间又觉剑气森森,裴继欢的紫微剑已追到他的身后,眼看这一剑刺下,东方赫便要一命呜呼。就在这一剑将落未落之际,裴继欢忽觉微风飒然,他头也不回,反掌一推,双掌一交,忽地身躯一震,刺东方赫那一剑也歪了几分。裴继欢急忙一个“盘龙绕步”,避开了敌人接着而来的一抓,回头一看,原来是单道玄和王天罡分头赶来了,出掌袭向裴继欢的正是王天罡。
单道玄笑道:“张红拂,一别十年,你徒弟的剑术已达到化境了,真令故人羡慕!”红拂女冷冷说道:“单道玄,怎么,你是要和我比划比划么?”单道玄奸笑道:“不敢!不敢!只是我身为晋王的宾客,实不想见此处受到意外的骚拢。张红拂,你也是一代宗师,是个通达情理的人,谅能体察微衷,你明天再来,我一定替晋王招待你。”红拂女道:“这么说,你今晚是要拦阻我了?”裴继欢怒道:“你与霍山老人狼狈为奸,劫走李少商也有你一份,我还没和你算帐呢!你居然敢出头拦阻我们!”一连几剑,和师父红拂女一道,并肩迈步直闯内院!
单道玄本来对红拂女有几分畏惧,但他正有所求于霍山老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然要替霍山老人拒敌,而且一想自己这边高手甚多,就是霍山老人不出头,也未必就会输给他们师徒,于是双掌一错,说道:“张红拂既不肯见谅,那就请恕单某无礼了!”话犹未了,他双掌未曾攻出,但见剑光一闪,裴继欢的长剑已指到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