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做了个漫长而艰辛的梦。
梦里的他一直在奔跑,不知道在追逐什么,但很肯定前方有东西在等着他。
他一路上摔倒了无数次,还遇见过好几个从黑暗中跳出来的坏人,他们不停地谩骂、拖拽、殴打他,企图阻止他前进的脚步,他觉得辛苦但始终没有放弃,边倔强地奔跑,边喊着“主人”。
主人?
我为什么要喊主人?
他疑惑着慢下了脚步,主人是谁?
他想得头都疼了,忽然一道声音响彻他的耳畔“小狗,等等我好不好?”
猛地睁开眼,沈予想环顾四周,可头被固定着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动动眼珠顺着天花板尽可能地往周围看,室内纯白、安静,只能听到前方加湿器工作时发出的气声。
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背上扎着的输液管,大概明白自己是在医院。沈予舔舔嘴唇,他渴得厉害,想喝口水,可自己连坐起身都不行。
“有人吗?”沈予虚弱地问道,可没有人回答他。
“你好,有人吗?我想喝水……”沈予增加了几分音量,脑袋被自己发出的声音震得剧痛。
“能……帮帮……我吗……”
不知是受伤让他变得脆弱,还是被照顾太久已经忘了怎么去坚强,沈予喊着喊着忽然就哽咽起来,极小声地叫了声“主人……”
一眨眼,泪珠就从鬓角滑下去。
“你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也这么脆弱吗?”涂军的声音冷不丁从角落传来,仿佛得到神明回应般激得沈予心脏狂跳。
“因为喝不到水都能哭,明明娇气成这样,却还要一个人跑出去受苦?”
沈予噙着眼泪沉默以对,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涂军,毕竟是他逃跑在先。
受伤前的情景他还历历在目,被控制住的自己,酒醉发狂的导演,恼羞成怒的摔打以及失去意识前,隐约听到的解皮带扣发出的金属碰撞声。
他不知道涂军是什么时候到达的现场,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境遇,有没有被……他现在浑身都疼,根本感觉不出某一处的异常。
“要喝水是吗?”
沈予呆愣地“嗯”一声。
“那就回答我的问题。”涂军冷冷问道“为什么跑?”
几乎在听完问题的一瞬间,沈予就在心里回答“为了活命”,可随着涂军婚讯的传来,生死在他心里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因为一种前所未有过的痛苦降临并折磨在他心尖上,想起涂军的每一秒都觉得刺痛。
沈予垂下眼皮仍保持沉默。
“是觉得我养不起你还是那导演比我更能让你爽?”面对沈予的缄默,涂军逐渐开始恼火,心中积累的怨气一时爆发,导致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刺。
“那导演操过你了吗?知道你被操得时候有多骚吗?我猜他满足不了你,因为你只喜欢又粗又长的鸡巴,得不到满足的话你准备怎么办?买几根塑料的还是再搭上……”
“够了!”沈予嘶吼一声,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一直往外流,“因为我喜欢你!只喜欢被你操!可你要结婚了!我……”
说到这里,默默流泪地沈予忽然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我只想要你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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