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要一张直达桐乡的火车票。
辽州火车站内,本应熙熙攘攘的大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雷电交加纷纷退了票,只有稀零的几个人,抱着胳膊哆哆嗦嗦。傅年将几张钱币一起抵进了窗口,没想到又被递了回来。
姑娘,最新下来的政策,去桐乡的火车两天一班,明天下午才有呢。你先找个旅馆避避雨吧,这天马上就要变了。
售票大叔看眼前这姑娘面前,又是独身一人,不免多提醒了两句。
那去其他地方的还有吗?
有,晚上八点有班到乌里的,到那之后再去桐乡也近。
那我要一张。
傅年将钱递进去后,接过售票员手中的火车票。黄色的陈旧纸张让女人一阵恍惚,她坐在椅子上,垂眸摩挲着那几个不认识的字。
跟丢了魂一样,呆呆傻傻,唯有风吹过裙摆打在小腿上,俞显得身量纤细。
本以为要呆坐两个时辰,结果不过半刻钟便响起几声惊雷,噼里啪啦地劈开,轰隆隆的声音人心里发颤。
接着便是一阵狂风咆哮着刮来,站外树枝摇曳的声音清晰可见,站内本就大,四处都是敞开的,风刮得人心里发凉,傅年那点衣服哪够啊,顿时抱紧了手臂,瑟瑟发抖。
早有等待的人四处逃窜,售票大叔关上窗口,正准备去休息室躲躲,余光瞥到凳子上孤零零的女人:姑娘,别在这等了,赶紧找个旅馆避雨去!
边说话边招手,话都被被风刮掉一半。傅年忙不迭地点头,走出火车站后看到马路对面的阳光旅店,三两步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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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随着接待员走进二楼尽头的房间,窗外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如玻璃般砸在瓦片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暴雨席卷着狂风,似要将那紧闭的窗外都拍得碎裂。
桌子上的暖瓶里有热水,拖鞋在靠窗的柜子里。
傅年道谢后便关上了门,屋里颇为简陋,木架子床上搭着两床棉被,颇为古旧的柜子靠在墙上,晕白色的灯光将那实木地板照得斑驳。
女人放下行李箱子后便坐在了大床上,浑然不觉自己的胳膊早没了温度,怔怔地盯着窗边歪歪斜斜的雨流
阿恒还在训练场吗?都下这么大雨应该早散了吧,如果晚上他回大帅府看到自己离开了yцS?цЩц.Θйе(yushuwu.one)
做出决定往往只是一瞬,之后的无数个刹那都要为之犹疑,难过,甚至后悔,可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拖累和怜悯,哪怕是阿恒。
女人眼睛不争气地红了,想着想着又回忆起他们这几天的温馨,男人体贴到了极点,下午从司令部回来后,总会来恒年饭铺,凑在她耳边:
有没有我的份啊。
有啊,怎么没有。
她端上一碗虾仁炒饭,他吃了个干净,再自觉地去洗碗,顺便将灶台抹了个干净。那一刻,傅年真有种男耕女织的平淡和甜蜜,眸子都湿了。
我好像从未和你说过,我梦想中的夫妻生活就是这样。
曾经多么美好,如今便多么的催人心肠。
傅年没敢多想,抹了下眼角后起身拉窗帘,那风雨冲刷窗户的惨况看得她心里更疼了。
刚拉上一半,余光便注意到窗外的怪异。
只见火车站旁的梧桐树下,隐约站着个黑影,笔直如松,道道闪电自他身后的天际擦过,势要男人一起卷进去。
傅年一惊,立马推开窗户,马路中央的人除了萧恒还有谁,瓢泼大雨自他头顶冲刷而下,渗进胸膛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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