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舒书摸到了封倾月的窗前,一短两长做信号,然后两步移至门前,轻轻推门进去。
屋内只几盏烛灯,循着光亮走过去,榻上一张方桌,唯一人伏案苦读。
太敬业了,舒书一边想着,一边往榻上坐去。
不等她开口,对面的人却先说起来。
“朝中局势严峻,我已涉足,如履薄冰。今势力单薄,恐难以支撑。”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小宦官的眼睛,摇曳的烛光辉映在她脸上,似乎想到什么,轻轻笑起,又带着些苦涩。
“从前,我想要什么,父王与母后皆会满足。我想习文念书、骑马射箭,都是最好的老师来教。自来都是,我想做什么,便做了。
“如今我想要的,怕是有违天道,所以才行得这般艰难。”
她说完又摇头叹气,笑容更加苦涩,笑自己,只能在深夜,和一个下人推心置腹,诉说烦忧。
舒书心中只围绕着一个念头,等她说完,终于寻到间隙,问她:“仇枝?” χyμzんаíщμ②.cǒм(xyuzhaiwu2.)
封倾月闻言,一脸不解, 反问她:“求知?”
“唉,就是,丧尸!然后校园,是我啊!”舒书急得抓耳挠腮,怕自己表述不清,又恐说多错多。
“丧失?你失去何物?”封倾月的烦忧被毫无来由的一番话打断,按捺着性子问他。
仔细分辨对方的反应,疑惑的神情不似作假,舒书只能学封倾月一样,摇摇头叹气,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说,没什么。
然后,经历了一阵沉默,响起一副略显尖细的嗓音。
“公主说天道,我复想起近来做得一梦,很是奇怪。”
封倾月放下书,看着他,“什么梦。”
“这梦里天地浑然一片,浓雾障目,万物皆是缥缈。我且四处张望,只隐隐约约见一人影。待我走近,甚是奇怪,那人在岸边垂钓,既无竿,也无饵,与我相对而立,再一看,却原来是我站在水面之上。
“那人也不觉奇怪,只这样与我攀谈起来。无问姓名,竟知我来处,叁言两语话我生平。可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在我梦中,他即是我,我即是他。他却说我误入仙境,一介凡人之躯,必将折损寿命。然,又说与我有缘,点拨我两句,可借此,平步青云,也算是祸福所依。话止,不等我发问,身子一沉,落入水中,猛然惊醒,冷汗涔涔。”
“哦?我倒是好奇,是个什么话,竟能让你,平步青云?”她放松身体,懒散坐在一旁,话里带着揶揄。
自然是为你专门编的瞎话,舒书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
“若真如那梦中人所言,是否为天机不可泄漏?”
“你有什么条件?”
正中她下怀,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兜圈子。她敛眸,拖长了声音,极尽矫揉造作:“奴才贱命一条,自有缘窥天机,也无济于事,可若是告知与公主,定能助殿下一臂之力,尽心中所想。不过”
舒书看了一眼封倾月,把自己的手覆在她放在小桌上的手背上,她没躲,眼里满是轻蔑。
“奴才无能,不能靠仙人的点拨青云直上,也无机遇,能靠着腌臜之事飞上枝头。只想着,有生之年,也能凭一副残躯,做牡丹花下的风流鬼,尝一尝那天鹅肉的滋味。就是不知公主,可否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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